这个农妇家里住下了,她就是二虎的母亲。”
“后来,我们生了一个女儿,唤作李大丫。不瞒你说,我原是想生个儿子的,因为儿子可以为我们黎家报仇,可以为我爹洗脱冤屈。但自从生了大丫后,我媳妇很久都没有再怀孕。一开始,我们一家三口待在乡下种种田,倒也过得其乐融融。我本想着能够苟且偷生,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就行了。可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久后,李家村就开始闹起了蝗灾,整整一年颗粒无收。村外的坟头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这村子时待不下去了。于是,我开始带着妻女出外逃荒。”
“我们走过了很多地方,沿街乞讨,倒也勉强活了下来。之后来了景平,发现这地方倒也富足安逸,就在这里安下了家。”
“两年后,我妻子又怀孕了。我不知为何,在那孩子出生之前,就料定他一定是个男孩。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妻子难产,眼见孩子就要被闷死在腹中。我当机立断,拿了砍柴刀直接劈开了我妻子的肚子,将孩子取了出来。”
黎景焕说这话时,眼中一片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亲眼看着我妻子躺在我的面前,肠子流了一地,她就那么大睁着眼睛,慢慢地死去。”
“她不能怪我,我太想要个儿子了,只有儿子可以帮我报仇。”
西惜头皮一阵发麻,但神色依旧镇定:“报仇?你打算让他怎么报仇?”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低下头去。整个面庞笼罩在一片Yin影之中,西惜看不清他的脸,但却隐隐约约看到他翘起的嘴角。他发出了一阵诡异刺耳的笑声:“大仇,就快得报了,哈哈哈哈哈。”
西惜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黎景焕突然停止了笑声。他跌跌撞撞地快步上前握住西惜的手:“祖槐小姐,答应我一事可好?”
“你……你说……”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塞进了西惜的手中。
“这是我们黎家的传家宝,”那人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待二虎回来后,你把我今日所言讲与他听,并把这块玉佩交付于他。”
西惜想将玉佩还给他,那人却缩回手去,怎么都不肯接。
“你为何不亲自给他?”
那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不瞒小姐,在下已是时日无多啦!怕是……怕是撑不到二虎回来那天啦!”
西惜把那块玉佩攥入手中,内心一片悲凉。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哭唧唧,对不起各位读者小天使啊……
☆、攻下了
皇帝汤兆文坐在龙椅上,满脸疲惫。这些日子他显得愈发苍老了,未到而立之年的他,居然头发已花白了一半。
殿下一片寂静,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大臣们一个个垂着脑袋,不做言语。整个宫殿陷入一片诡异沉寂的气氛之中。
昨日,京城接到消息,景王汤兆隆攻破晋南城,如今正率着十万大军向辽东行进。那辽东是军机要塞,若是被他攻破,京城也就成了唾手可得之物。
皇帝轻咳一声,干涸泛白的双唇缓缓开启;“那景王眼见就要打到京城来了,众爱卿可有何办法呐?”
那群乌压压的帽檐微微颤动了一下,但还是无人开口说话。
皇帝那双昏黄的双目突然瞪大了起来,他颤颤巍巍伸手指着台下一众大臣,厉声呵斥道:“废物,都是废物,你们平时不个个能说会道口若悬河的吗,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到国家危难关头一个个都成哑巴了?”
台下的大臣们垂着脑袋,冷汗从脸颊滑落。
这时,一个矮胖的身躯向前迈出了一小步,他拱手道:“皇上,臣早就说过那景王不是盏省油的灯。那时,他在京城被囚禁之时,臣等也都上书将其处决。如今这出了事情,也实为意料之中啊。”
“徐大人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该怪朕当初没有听从于你?”皇帝伸出一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徐子懿,脸上松弛的肌rou随着他的怒气微微颤动。
徐子懿低下头,支支吾吾地不做回答。
“混账!”皇帝愤怒地随手Cao起桌上的砚台向徐子懿砸去。那砚台在徐子懿的脚边碎裂开来。徐子懿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一个清脆的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只见一名俊秀儒雅的青年从队列中踏出,他拱手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打退景王的十万大军。”
皇帝重重地呼了两口气,他的怒火渐渐地熄灭了。他将目光放置在钟祖烨身上:“灿之可有何办法?”
钟祖烨抬起头,眼神中泛起一种悲痛之情。那种悲痛刺得皇帝心头一颤,张了张嘴,竟是没有说出话来。
“皇上,这朝野上下,已无可用之将了啊!”钟祖烨一字一顿,眼中已泛起了泪光。
皇帝惊异道:“怎会无可用之将?我冀国将领个个勇猛善战,那南鲁当年多么嚣张,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