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为夫还没死,你哭个什么劲儿?”
西惜一把甩掉他的爪子,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他,自己默默地怄着气。
汤兆隆挣扎着想坐起来去搂她,结果拉扯到了伤口摔回了地上,像条被抛上岸的鱼般在地上扑腾起来。
西惜一惊,赶紧上前抱住他,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汤兆隆疼得直吸凉气,西惜心疼得直落泪。
汤兆隆龇牙咧嘴地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甭哭了甭哭了,你哭得我心慌。”
“你老实告诉我,你他妈没事儿偷偷练兵干啥?”
“我这不……这不觉着这世道不大太平,想多养几个护卫嘛。没成想就被皇上盯上了。”
西惜戳了下他的脑门:“你少给我扯淡,护卫?你还打算养十来万个护卫?”
汤兆隆蹩脚的谎言被戳破,只得无奈道:“唉,其实主要是因为老五那时候不是被抓了嘛,我怕……我怕到时候皇上也来找我麻烦,想先给自己加点儿底气,到时候也不至于任人宰割,事事看人脸色。”
西惜想了想,决定相信汤兆隆的这一说法。
“你这下可好,加点儿底气?我看你是给自个儿加了个牢狱之灾!”
“唉,我这不没想那么多嘛。”
“你老实告诉我,这损招儿是不是那臭道士帮你出的?”
汤兆隆在西惜怀里诺诺地点了点头。
“依我看啊,这回这事儿捅到皇上这儿,八成也是那臭道士干的。”
汤兆隆微微一愣,他虽说早就料到了这一茬,但一想那臭道士对自己还算有用武之地,河还没过去呢更不到拆桥的时候,他便不打算当即对这事儿加以处理,准备等他创业成功了再找那道士秋后算账。结果没想到自家王妃也想明白了这事儿。
☆、心软了
他为了转移话题,故意装出一副痛得要死的表情,钻进西惜怀里哼哼唧唧。西惜一见这个,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汤兆隆从西惜衣领中拉扯出一块儿木片,那不正是他当时送与她的护身符吗?他轻笑了一声,从自己脖子上取下西惜送他的那块玉石。他把两样护身符拼在一起,看了又看,露出了有些痴傻的笑容。
西惜心中一阵酸楚:“阿隆……”
汤兆隆将那块玉石塞进西惜手中:“今日一别,怕是你我夫妻二人就要Yin阳两隔了……”西惜激动地想说什么,却被汤兆隆的两根手指按住了唇瓣。
“等我死后,若那官兵不来抄家,这王府的全部家当就都归你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
西惜看着手中的那块玉石,心痛至极。她突然狠狠掰过汤兆隆,把那块玉石硬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给我好好带着它,有它在定能保佑你逢凶化吉!”
汤兆隆苦笑了下:“我自知时日无多,今日能与你再次相见,也实在是令我大喜过望。只是,为夫心中总有些疑惑,你可否如实回答?”
西惜点了点头。
“当初你兄长将你许配给我,是否为了监视我的动向?”
西惜双手不安地绞着衣服,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汤兆隆叹了口气:“那你可曾为你兄长提供我的动向?”
西惜猛地看向他,急忙说道:“没有,绝对没有,那时候我哥派来了个叫双全的太监,被我骂回去了……我真的……不愿出卖你的……哦,除了那次我给我哥回信说你在办作坊,那次真的是我无心的……谁知道你在做那掉脑袋的买卖。”
汤兆隆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还记着你当初说自己生长在川渝之地?”
西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你说你爹怕被吴胥的案子牵扯,故而将你送到了乡下阿婆家?”
西惜再次点了点头。
“那吴胥案发生在27年,那个时候请问你贵庚啊?”
西惜愣在了那里,她没有想到一时之下编造的谎言会有这么大的漏洞。现今的钟祖槐应该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二十七年前的案子怎会和她有牵连呢?她不禁想抽自己一耳刮子,叫你不长脑子。
“还有,你说这玉石,”汤兆隆摩挲着胸前挂着的玉石,“保佑了你二十多年?”
西惜一听这个,想撞墙的心都有了。她终于发现,说谎也是门艺术。她说了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该是给汤兆隆留了个多么滑稽可笑的印象啊!
整间牢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良久,汤兆隆率先打破了这种死寂:“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到底说了多少谎,你瞒着我的事情还有多少?”
西惜定定地盯着他,她突然很想抱住这个人,哭着把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告诉他。可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凭一己私欲搅乱历史的进程。她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但阿隆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汤兆隆突然强撑着坐起来,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西惜。西惜发现那个身影消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