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兆隆的脑袋搂进了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阿隆别伤心别伤心。”
汤兆隆忍受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沾shi了西惜的衣襟,他压抑地在西惜怀中留着泪,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想在眼前浮现出母亲的那张脸,却发现那张脸上一片模糊。原来不管是曾经多么深爱的人,也会随着漫长的时间慢慢淡出记忆。
西惜看着一向吊儿郎当的夫君哭成这样,心想他和父亲感情真深。殊不知汤兆隆哭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那个只在他记忆中出现过一面的,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母亲。
很快,王府上上下下都裹上了一层白色。而汤兆隆不知为何,死都不穿白,说是不吉利。不仅如此,他仿佛在故意违反守孝期的规矩一样,每晚在王府里放一挂鞭炮,顿顿大鱼大rou,还请那戏班子来唱戏,其实若不是有了西惜,他还想着应该在这样的日子再娶几房小妾。这景王府每天喜庆得不像办丧事,倒像是过年。
阮诗萍什么都不懂,自从李彪来了后她倒不怎么缠西惜了,整天跟在李彪屁股后头让他给她放鞭炮玩。
西惜每天都一脸黑线,她搞不懂汤兆隆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当时哭得这么伤心,而如今却这么胡来。她想可能汤兆隆是个先进的唯物主义者吧,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搞那些封建礼数没用。
汤兆隆每天都会去在佛祖面前跪一会儿,上上香。倒不是祈求保佑他们一家健健康康风调雨顺啥的,而是希望佛祖不要留情,直接让他爹坠入地狱或投胎到畜生道。
☆、入冬了
转眼就到了腊月,眼见就近了年根,但景王毕竟是刚刚丧父之人,按理说是不该按往年的习俗来过年的,可汤兆隆还偏偏就不是这讲理之人。
那景王府还没到过年,就一片“红”装素裹。门口挂着红灯笼,门上贴着红对联。还有一个奇特的景象是,王府里的下人虽然都穿着白色的丧服,但个个腰上都系着根红丝带。
若是有人斥责他们,先皇才驾崩不久,怎敢这样坏了规矩,他们就会苦下一张脸,大喊:“冤枉啊,小人身不由己啊,都是王爷让小人这样干的!王爷说小的们整天穿一身白看着晦气,得栓上这红腰带把晦气冲掉。”
在西惜的观念里,冬天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入了冬以来,她就过上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于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胖了一大圈。原本小巧的鹅蛋脸,愣是变成了个圆脸。不过好在她五官生得Jing致,身上多了几斤rou倒生出一种妩媚的气质。
在王府待了这么久,她终于练就了一项技能——在震耳欲聋的噪声中安然入睡。
这日,汤兆隆锯完木头回到卧房,发现他的王妃居然还在睡。她趴在床上身体摆成了“大”字形,一个人占据了整张床,嘴角还沾着亮晶晶的哈喇子,被子下探出一条丰腴白净的大腿。
他坐到床边狠狠揉捏了一把那rou感十足的大腿。床上的人哼哼两声,翻了个身没有醒来。汤兆隆“噗嗤”笑了,他扯过被子严严实实裹住西惜的身体,然后带着被子将整个人拥起来,搂入怀中,他一手捏住睡梦中的人的脸颊,用力晃了晃:“日上三竿,王妃娘娘却还在睡觉,像话吗这?”
西惜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睡觉,便闭着眼睛一掌挥到他脑门上:“讨厌,再让我睡会儿。”
汤兆隆哭笑不得,却又觉得她肥美多汁,看起来好吃得很,便将手伸进被子里,抚摸着西惜柔软细嫩的皮肤。不知不觉过了很久,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汤兆隆认为现在有必要把她叫醒了。可是任他怎么呼唤,西惜根本就不搭理他,只顾着跟睡神约会。
汤兆隆无奈之下一把抱起西惜向门外走去。
这一抱,熟睡的人被惊醒了。她惊恐地看了眼汤兆隆,随后便扑腾着两条腿想要下去:“你放我下来,我没梳头没洗脸没化妆不能见人!”
“为夫不是人?”汤兆隆冷着脸反问,但还是轻轻地把怀里的人放了下来。
“你不是外人啊亲爱的。”西惜捧着汤兆隆的脸“吧唧”了一口,光着脚丫跑到衣柜处翻衣服。
“爱妃最近丰满了不少啊,为夫都快抱不动你了。”
西惜不说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知道自己是有些胖了,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胖。你管我胖不胖啊,她在心里想,我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呃,我好像真的吃了你家的大米。
“丰满点好啊,rou多了冬天就不冷了……”话音没落,汤兆隆就看到西惜举着枕头向自己砸来,他眼疾手快地跳起来侧身一躲,“爱妃缘何动怒?”
西惜放下枕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在心底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中闪着些睿智的神色。
“爱妃?西惜?”
“呵,愚昧的古代人。”
“哈?”
“脂肪越多越不怕冷的观点是个谬误!哦不,应该说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真理的!”
汤兆隆一脸懵逼,西惜看着他,一种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