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替她挡在头顶,好歹遮了半面,自己却淋了一身。
陈缓缓忍不住笑出了声,顾洛也觉好笑,却板了脸,道:“我好心替你挡雨,你不感激我,反倒先来笑话我?”
陈缓缓仰头望他:“是,我万分地感激你顾三少爷。”说着还是笑,拿了帕子,给他掸去头发衣裳上的水珠。
顾洛却握住了她的柔软手掌:“别擦了,一会儿就干了。”就这么牵了手,继续往回走。
知他必不会被这么一点子雨水就给打倒,陈缓缓也就随他牵了,又笑:“才杜大娘说了,中午要拿松树林里新冒的菌菇,拿来给我们做汤呢。”
顾洛见她双眼神采,不由得笑,伸手刮了她的鼻头:“不过山间野味,也值得你这般高兴。”
“你懂什么?”陈缓缓睨着他,“山间野味才有趣呢。”
“是是是,你说得对,山间野味有趣。”他只顺了她说。
“敷衍。”她犹自不满,斜眼觑他。
顾洛大笑,揽她入怀:“那好,待天气晴了,为夫带你水边钓鱼,林间捕兔,日子再久点,这茬竹林,你还能来挖冬笋,你想要什么野味,我都陪你亲自去弄,只要你高兴。”
“再久点?”陈缓缓好笑地捏了他的脸,“再久点,我怕是都蹲不下来了,还挖冬笋。”
顾洛握了她的手,笑道:“没事儿,我挖,你只管在边上监工就好。”
“那这话我可就记下了。”陈缓缓也学了他的样,抬了另一只手去刮他的鼻头,“你要食言,就……”
“就什么?”顾洛好笑地再次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她眼珠子一转:“就罚你抄经书。”
果然就见顾洛眉头拧起:“那我还是去挖笋吧。”
陈缓缓偷笑,顾夫人信佛,是以平日闲来,她也会抄写几卷佛经送去,以示孝心。顾洛却不喜,顾夫人闲话说,他幼时,每每惹事,他父亲总要罚他抄写经文,是以现在一见了经书,便十分厌弃,更别提是去抄写了。
知她是在取笑自己,顾洛一个打横,就给她抱了起来,眉眼含笑:“抄经有什么意思,咱们回去,我给你作画。”
这猛然腾空,陈缓缓心中一慌,随即捏了拳头去捶他:“快放我下来,”她正色道,“这个样子,要是给下人们瞧见了,成个什么体统?”
顾洛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却见怀中人儿粉面含嗔,分外可爱,干脆骤然低头,果然就见她下意识地紧闭上了眼。
他轻笑一声,转而凑去她耳边:“他们只怕还羡慕不来的呢。”又引得陈缓缓一顿捶。
自此夫妇二人便在这温泉别院住下了,离了京城,自是逍遥自在。顾洛说出做到,天气好时,便携妻外出,或是长竿垂钓,或是进山采栗,看水看山,颇得趣味。若逢雨天,就窝在房中不出门,焚香烹茶,他题字作画,她绘制花样,也自得其乐。
如此日月轮换,由秋入冬,陈缓缓的肚子,也眼见地,一日大似一日。
这日早起,便见窗外Yin沉,想来又是没日头的一天。月芽锦瑟伺候着她穿了衣,用了早饭,知道今日不再外出,只将房内地龙烧热,暖烘烘的,倒似春日。陈缓缓干脆只穿了家常的衣裳,依旧坐去窗前,打算描绘昨儿个未完成的花样子。
顾洛才吃了饭,漱了口过来,立在她身后,俯身去瞧,笑道:“再没见过你这样的,给画个蛐蛐玩的。”
“你懂什么?”陈缓缓侧脸看他,“这是给福生的,自然要用些有趣的玩意儿。”她又去拿一旁画好的,“那惠儿的呢,蝴蝶啊,花朵呀,她更喜欢。”
顾洛抱了她起来,自己做去椅子上,令她作于自己腿上,笑:“你成日家只记着给福生惠儿画这个,描那个,怎么不想着,你肚子里的这个?”他大手覆上了她的肚子,隔着柔软衣料,也能察觉得到里头小人儿在翻跟头,不由得又笑,“这一大早的,就这么Jing神。”
陈缓缓这样坐着,不好再伏案,只好一手搂了他的脖子,笑道:“你是说我偏心?”她努力回身去指了一旁的针线篮子,“你瞧瞧那里头,是什么?”
顾洛反应倒快:“我是心疼你,这些事情,自有丫头们去做,你啊,还是少Cao些心吧。”
这也算是好的了,陈缓缓笑:“不Cao心,我就是闲的。”说着想起一事,推了推他,“你今日不是和杜管家说好了,要进山去看捕兽坑?这个时辰了,还不去?”
顾洛却搂紧了她的腰身,脸蹭上她的细腻脖颈:“不想去了,我就在家里陪你,不好?”
陈缓缓哭笑不得:“真是天不遂人愿,我倒想去,偏去不得,你还不想去。我不管,我不遂心,你也别想,快给我去。”她颐指气使。
知她是怕自己在家中觉得闷得慌,却不曾想,只要有她在,他又怎么会觉得闷呢?无奈这丫头如今脾气也大,他终究还是没能磨得过她,穿戴了一番,还是出门去了。
送走了顾洛,陈缓缓描了一会儿花样子,便坐不住,干脆挑了册话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