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伤心啊。
若他不是太子,或许这一切不会发生;若行歌嫁的人不是太子,又怎会因他而让人下毒导致滑胎?那些人想下毒的对象一向是他,行歌只是连带受了牵连,连带牺牲。
行歌,会恨他吗?
走到了流云殿前,行风已听见众人哀泣低语,劝着行歌看开。他顿住了脚步,听了半响,深吸了口气,咬牙步入寝宫。
行歌虚弱地躺在床榻上,两颊上淌着泪,指尖还有着未完全擦净的血痕。沈琼玉眼带悲悯,持着银针为行歌施针止血。行歌已让人换了衣衫,但血衣还来不及收拾,搁在了铜缸上。血ye色泽外圈染着紫红,至中心处已是鲜红色。
即便这三日,他想尽办法要保这孩子,孩子还是掉了吗?
众人瞧见行风入了殿,纷纷跪在地上呼号请罪:「奴婢该死…请殿下节哀…」
行风没有搭理任何人,任她们跪在地上,上前俯身将额头抵在了行歌的额上。行歌原先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凝视着他无声地饮泣。那张容颜梨花带泪,满山颜色都在此刻碎尽,眼眸中只剩绝望。
「行歌…」他这声呼唤带了多深的怜惜、酸楚,还有自责。
但行歌却将脸转向了另一侧。
「行歌…我会替你们报仇…行歌…你说一句话啊…骂我也好…怪我也好…怨我也好…什麽都好…说一句话吧…」行风哽咽着,双手捧着行歌的脸颊,心里痛得不能自己。
什麽都好,对他说一句话吧。
「你…答应过的…」行歌气若游丝,侧过头,凝望着行风的眸子浮动着委屈与怨怼,苍白的唇办终於吐出一句话。
「我…」
「办不到…是吧…」行歌嘴角浮起一丝苍凉讽刺的弯钩,瞠大眼一字一句道:「那就不要承诺。」
行风闻此言,心中如受雷殛。呆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殿下,娘娘失血过多,让她静静吧。」沈琼玉看着两人这般痛苦,若让两人继续下去,只余伤害,心中不忍,轻声开口。
行风站直身,往寝宫外退去,倚着门槛,顿住脚步,背对着行歌:「对不起…」
行歌听了,心中悲哀更甚,她知道不能怪行风,行风也不愿意这事发生。可是,她忍不住不怨、不恨、不痛。她想唤住他,可是她需要时间。
行风离开流云殿後,踽踽独行回廊中,不许李春堂跟着他。他来到了藏书阁,掩上了门扉。
原来,他没有自己想像来得坚强。
倚着藏书阁紧闭的门扉,行风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104 谁的子嗣谁的错,君无戏言必杀之
开始复仇大计啦...
***********不虐,爽,爽,太子坏坏Yin险化************
二个多时辰过後,沈琼玉与甯仪、甯芰端着以白绢覆着的铜盘来到了藏书阁汇报行歌的状况。
「殿下…子嗣…」甯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沈琼玉心知她於心有愧,代她说了:「子嗣在此,殿下可要过目?」
行风表情清冷,不发一语,站起了身,掀开了白绢。铜盘上有一微小泛紫血色rou块,看不出形体。
「行歌…太子妃她…看过了?」行风迟疑一会,才问道。他不想行歌看到这个小小的分不清楚形状的小东西。怕她看了更难过。
沈琼玉点点头,语带同情地回道:「娘娘已过目。民女也解释过了,或许离开对子嗣才是最好的解脱。子嗣中毒过深,即便生下来也是折磨。」
「…是吗?」行风紧蹙着眉,又问:「太子妃一切可好?」
「娘娘会恢复的。」沈琼玉没有告诉行风,行歌看了小小的紫红色胚胎後失声痛哭的反应,避重就轻说道。
虽然她特意没提,但行风却由她的回话明了了,握紧拳,咬牙问道:「太子妃前三日不是还好吗?为什麽突然间…孩子就没了?」
沈琼玉此时皱起眉头,眼带忿忿之色说:「方才施针放毒时,静儿的侍女来过。」
「什麽!?」行风闻言大怒:「她来做什麽!?」
「她说奉静侍妾之命,来寻太子殿下,说是想念殿下,已备好一桌酒菜…」沈琼玉话音未落,行风已踹门如箭疾射而出。
李春堂与沈琼玉面面相觑,对沈琼玉颔首後,紧追在太子殿下身後,就怕殿下做出惊人之举。
***
静儿住在兰苑几日,由送饭菜的宫人们口中听闻太子殿下已回东宫,便央求宫人们为她通报。但等了几日,却没有任何回应。忍不住才要冷眼旁观的小梨替她打探消息,问看看太子殿下何时会来看她。
小梨一去未归。她在兰苑中持着香囊,心焦地等待。
兰苑前庭的落叶无人洒扫,雨後泥泞,她也不想出门,凝视着太子殿下的香囊思念他。
听到落叶遭人踩踏的声响,以为是小梨回来了,站起身,语带怒意地说:「拖拖拉拉的,终於回来了,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