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不再死命折腾她,可还是来的很勤。
“你说说你,来回折腾的机票钱都能买架飞机了吧。”季皖生困的迷迷糊糊的,缩在季云生怀里嘟囔着抱怨,“老爹现在还不肯接我电话呢,你给我透个实底儿吧,我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瞎说,”季云生笑,“爸爸的脾气你又不知不知道,他就是放不下脸面。你安心干活,下周就能出结果了吧?”
“周三。”季皖生含含糊糊地说。
“嗯,下周末我来接你回家。”
模糊间听到季云生说了这么一句,季皖生哼唧着应了,随后就彻底睡死过去。
周四下午两点多,季皖生终于在时隔将近一年后接到了老爹的电话,她接起来甜腻腻地叫了声爸爸,突然察觉不对劲。这时国内已经是半夜,老爷子早该睡了才是。她攥紧了手机,抖着嗓子又叫了两声,那边老爷子才回应,说季云生出事了,让她尽快回家。
季皖生扔下手头所有的事,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了B城,跟着家里的司机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季皖生全身都在发抖,是被司机和她爸一起拽上楼的。
季云生醒着,听到开门的声音侧了侧头,正坐在床边陪着她的妈妈拍拍她紧紧攥着被单的手轻声说:“是小皖回来了。”季云生这才勾着唇角笑了。
季皖生看到这情景心里难受,走近了用手去摸她眼睛上缠着的纱布,带着哭腔叫了声姐。自从确认关系,季皖生就很少这么称呼季云生了,叫姐多半是在讨饶或者撒娇的情境里,哭唧唧的时候不少,可没有哪次和这次一样。季云生抬头,小心翼翼地摸到季皖生脸上,仍然笑:“你没画眼线吧?不然哭得这么厉害,肯定糊得特吓人,想想就可怕。”
第2章 第 2 章
季云生伤了不少地方,右手骨折,额头上缝了四针,还有些脑震荡,但这些和她眼睛上的伤比起来全都算不了什么。她的右眼是穿通伤,左眼也好不到哪里去,季皖生把她的病例发给所有能联系上的专家,得到的答复都不乐观。刚出结果还没完全收尾的项目不管了,美国那边的房子车子也扔着完全没心思处理,季皖生什么都不干,整天除了到处打电话发邮件找人研究季云生的病例就是在病房里陪着她。
通过导师联系上一个瑞士的专家,季皖生德语不好,对方说起英语来口音又很重,一个电话打了十几分钟还是不得要领,季皖生急得拿着手机在病房里来回走,瞥见偏头坐在床上的季云生,不想让她听出自己焦躁的情绪,于是走到病房外面的小客厅里接着磕磕巴巴地和对方交谈,可又不敢走太远,只能关上病房门在门口转悠。
“皖。”
隐约听到季云生叫她,季皖生连忙推门进去,就看见季云生微微弓着腰站在床边一步的位置,打着石膏那只胳膊挂在胸前不自觉地微微抬着,另一只手则伸在后面扶着床沿不敢松开。
“要干什么?”季皖生赶紧走过去贴近她把人抱住了。
有了稳妥的依靠,季云生站直了,捏捏季皖生的手,“手机给我,我来说。”
“你好好休息就行。”季皖生不肯给。
季云生叹口气,“我倒是想好好休息,可你们两个鸡同鸭讲这么半天,我听着心累。”
“……”
全家人一直费尽心思隐瞒的真实病情就这么被季云生知道了,季皖生有点自责又有点害怕,要是被爹妈知道她没兜住,估计少不得得挨顿打。
“其实我大概猜到一点。”听她一直蔫蔫的不怎么说话,季云生开解她,“你和妈妈就差成天抱着我哭了,你也就算了,咱妈经过那么多风浪,要真是换个角膜就能解决的事哪至于让她这样。”
“……”
安慰人还不忘放一波嘲讽,确实是她如假包换的女朋友没错。
季皖生抬头一眼瞪过去,可季云生看不到,自然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冲着她贱兮兮地笑。季皖生瘪瘪嘴,隔着纱布亲季云生的眼睛,闷闷地问:“你害怕么?”
肯定是害怕的。
想起刚才她站在床边不敢迈步的样子,季皖生又想哭了。
“有点儿。”季云生微微仰起头,往季皖生脸上摸,“你不是又哭了吧?”
“没有。”季皖生嘴硬,在没被她摸到之前抹了一下眼睛。
季云生笑,“别总哭,哭坏了眼睛怎么办?要是我真瞎了,你还得帮我看东西呢。”
“不准乱说!”季皖生急了,“会好的!”
“嗯。”季云生顺从点头,不再提那个字了。
再怎么执拗地抱着希望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无数次的会诊、十好几次的手术之后,季云生的右眼还是没能保住,左眼伤情控制住了,可也只剩了不到0.2的视力。
因为放心不下季云生,季家爸妈暂时搬回市里,一家人都住回了城北的小别墅,虽然没有市中心的公寓位置好,但空间大,季云生活动起来方便一些。
季云生住院的时候公司的事情由季父重新接手,等她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