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此的麻烦,以至于让他无故地陷入圈套之中,引火近身。原来,她依旧是个负累啊……
她游魂似的下了楼,拿着的伞已经不知被丢弃在了何处,就这样曝晒在阳光之下,站在楼前偌大的空地上。她抬头望着,摒去刺眼的阳光,是朵朵白云漂浮着的蓝天,只是天空却是不停地旋转,不停地变幻,最终成了一片黑暗。
严旋庭听见底下有人叫喊一声,便从扶栏出向外看去,只见那演练场的中央,伏着一个小小的暗影,就像是无边沙漠中的一点绿洲,转而便被四面赶去的人团团围住。他赶忙转身推开门,进到屋内,握起电话听筒的一端,播出一连串的号码。
白公馆内,铃声大躁。
白萍舟撂下听筒后,扭捏着娉婷身姿又坐回到他的旁边,“严副官来的电话,说是夫人在司令部的场子上晕倒了,已经给叫了医生过去瞧。”
顾敬之不置可否,只是交叠而置的手,却是暗自地握紧成拳。白萍舟见他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又道:“你就不回去瞧一眼?犯病这种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
面里是镇定自若的,他道:“我又不会医病,去瞧了又有何用?再说了,不是让叫了医生。”
白萍舟错愕于他的态度,报纸上登的事情,她亦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连她一个局外人都不相信的事,难道他就这样深信不疑,且迁怒于人了?
她自诩看人素来还是有几分准的,虽与那少夫人寥寥相见数次,但也拿得定她绝不是个轻浮之人。即便有过一次的行迹可疑,但从她的眼里,自己却也看不出一点背叛后的心虚,足以见得她的心中磊落坦然。
她试探道:“怎么?现在倒是不心疼你那宝贝似的夫人了?你该不会,真是被蒙住了心智罢?”
他笑得有些邪肆,眼里是亦真亦假的绝情,“失了兴趣的东西,还要在上头浪费时间做什么?”
白萍舟心中一顿,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唱了这么多年的戏,戏文里不乏有说剑眉星目之人,双生性格,善恶只在一念间,原来搬到现实里竟就是如此。可她亦是明白,他的善恶,却始终,是为一人而生的。
她笑一笑,“行了,也不扯闲话了,总之,四公子交代的事我定会安排妥帖,那些人只管交与我便是了。”
顾敬之闻言起身,道:“便有劳白小姐了,告辞。”
看着疾步走向外头的人,白萍舟娇妍似花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来,“到底…还是骗不过自己。”
四周是一片的白,陌生而熟悉,恍惚间,一个人影在眼前不断晃动着。轻寒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正覆在自己的额头,反复探索着,自己的手亦是被一只手握着的,那手心温暖而宽厚,又是何其的熟悉。他的脸,在面前被不断放大,如此的清晰。
是他吗?是他呀,轻寒满足而心安的又一次陷入昏眠。
再次睁开眼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映入眼帘的,是云姻担忧而焦灼的面庞,她环视一圈,屋内再无其他的人。
看来,只是自己做的梦罢了。
云姻将她搀扶着坐起来,“小姐,你觉得怎么样?方才请医生来瞧过了,说是缺乏营养导致的严重脱水,这些天你都没好好进过食,可不能再这样了。”
“有…别人来过么?”她还是不甘心地确认。
云姻起先一愣,然后才放映过来,低语道:“没有,从方才起,就是我一人。”
轻寒垂下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眼眶终于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一滴又一滴地落了下来,落到手上,落到被衾里,却是坠地无声。
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累来,就像是经过没日没夜的长途跋涉一样,似乎有了一种想要停下步伐的欲望。奈何心底却是如此的不愿,这一条荆棘之路走了许久,回头看看,依旧能见隐约的斑驳红迹,就此止步,便是要永远的被困于此么?不,她不甘心。
轻寒知道这是在梦里,一望无际的青草地里,开着一丛丛的小野花。三个小小的身影在奔跑着,银铃一般的欢声笑语,藏着说不尽的童真与纯白。慢慢的,她落在了最后面,无论怎样的用力跑,都赶不上前面两个小人儿,只好大声喊着,“你们等等我。”
他们回过头来,向她招了招手,女孩儿说道:“我和哥哥要先走了,再见,轻寒。”
再见,轻寒。
她一下就从梦中惊醒过来,那是林书lun和林书沁——他们还身陷囹圄。这几日发生的事是如此的乱,乱到令她来不及思考,她只知道现下的每一种情况,都是万分的糟糕。她必须尽快的救出他们,至少是书沁,她已经被折磨成那番模样,若是不能及时治疗,怕是会更加的严重。
楼下隐约传来一些响动,像是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难道是他终于回来了?
轻寒掀开被子,来不及穿上鞋子,便直直往楼下奔去,地板凉凉的,赤足踩在上头很是舒爽。她一路跑进小花厅里,就见他正脱了外衣,搁在沙发的倚背上,踌躇着道:“你,你回来了。”
顾敬之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