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温珩手里。
温珩捧着那瓶药,觉得心跳的厉害,又感觉浑身经脉正在舒展开来,他笑道:“没想到会如此顺利,咱们撤吧。”
“准备撤去哪儿啊?”
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温珩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顺势将手中药瓶往怀中一揣。
极具压迫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他们袭来,电光火石之间,阿雀手臂一拂,将他两人藏在自己身后,毫无畏惧地盯着来人。
温珩张了张口,他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句都难吐。
宁诺也没想到,此时开口的人,竟会是她:“原来,你是庄子枫?”
那人站在门口,堵住了所有去路,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像一片黑暗的天色,衬得他脸色也是枯黑,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些和善却怪异的笑意,身上淡淡的药草味第一次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看来,我当初就该毁了这瓶解药。”庄子枫负手而立,意思明显,绝不会让他们带走这瓶解药,甚至不会让他们安然无恙走出这扇门。
温珩一只手扶着胸口,隔着一层布料将那瓶解药紧紧攥在手心。
“你的恨意究竟要持续到何时?当年你所做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吗?这些年你潜伏在我们身边,也是想时机一到再给我们致命一击吧,你为何这么偏执,你的一生都活在过去。”温珩咬牙,声音夹着颤意:“祁尘!不,庄子枫,你真是个疯子!”
“温秀不能醒来,我的恨意怎么可能停止?她不在我的身边,我的一生都只能活在仇恨中,对,就是这样,你能如何?”
温珩嘲笑般剜了他一眼:“我姑姑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会不清楚,你怎么不恨你自己呢,你怎么不自己去死呢?”
“如果你们!”庄子枫红着眼睛,脸上青筋暴起,低声怒吼道:“如果不是你们,我和她又怎会走到那一步,又怎会像今日这样留我一人孤零零在世?我会和她在一个小山村隐居行医,我们会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我们会有很多的孩子,我们会恩爱一辈子……”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是一个梦,一个醒着的时候再能做的梦。”庄子枫直挺挺地指着温珩,一言一语中皆是恨意,他能从温珩的眼中,看到温瑞的影子,那个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的影子!
“是你杀死了我姑姑!”温珩推开阿雀横在他身前的手,冲撞上前,与庄子枫怒目直视。
庄子枫微微一愣,眼中布满了迷茫地血丝:“是啊,是我杀了她,谁让她背叛我,背叛我们的誓言,不肯与我走。”
“我没想杀她的,我只是想吓吓她,她一直那样,胆子特别小,等她害怕了,就会与我走了……”他眼神无光,在原地打着晃,喃喃自语着。
就在此时,阿雀两只手分别拉住温珩和宁诺,将他二人用力往门外一推。
意识到阿雀想做什么,宁诺慌到崩溃,她死死攥住阿雀的手不放:“师父不要,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阿雀冷着眼,一把将手抽出,微微俯下身,冲着宁诺寒声道:“还记得灯会那天,那个疯癫的老人说的故事吗?”
宁诺睁着双眼,眼神恍然。
“宁之遥,就是你父亲,十一年前,在我追杀温秀和她丈夫的时候出手阻拦,死在了平阳最深的山谷。”
她鲜红欲滴的嘴唇一张一合:“我杀的。”
“让你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年幼漂泊四方,受尽折磨苦楚……都是我。”
“如此,你还是不走吗?”
阿雀抬眼望向温珩,狠狠地瞪着他,吼道:“还不快滚!”
温珩攥起双拳,唇角已经被咬得见了红,他拉起已经坠入冰窖的宁诺,自己的脚步却像是怎么都移不动。
“滚啊!”
阿雀用力将石门合上,门外两人哀恸震惊的脸慢慢消失,直到石门彻底合上,发出轰隆一声,阻绝了一切,声音,悲恸,尘埃。
“想一己之力拦住我,你简直狂妄。”
“与我动武,即便我败,亦是同归于尽,你真要如此吗?”
……
将整张脸贴在石门上,仿佛还能听到一些声音,可惜,正在散尽。
宁诺一言不发,泪痕已经风干,贴在脸颊上痕迹分明。
温珩将她整只手抱在手心,妄图暖暖她,默了瞬息,拉扯着她往外走去。
药阁不远处,阿磊还蹲在角落准备接应他们,看到他们出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成功了吗?”他转眼看到似乎没了魂魄的宁诺,这种崩溃而无神的状态着实吓人。
阿磊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温珩:“这是怎么了?”
温珩摇摇头,示意他别问:“此时出去安全吗?”
“跟着我来就是,那边有一条暗道。”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大人应该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才对啊,怎么喝了那碗药,如今坐在床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叫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