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珩抱着破碎的酒坛子,呆望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时,那抹落寞的背影又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宁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路上兜兜转转,也不知什么时候,穿梭进了花园深处,宁诺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瓷器破碎声。
“啪”的一声,宁诺随即止住脚步。
循声走去,两旁的密林随着脚步往后退去,一个古朴雅致的厢房映入了宁诺眼帘。
耳边的喧嚣愈演愈烈,里面掺杂着破碎声,推攘声,甚至是怒骂声,一声一声,犹如骇人的惊雷在脑袋里炸开。
宁诺终于明白小包所说的他不敢是为何意了,光是站在门外,宁诺便已经是心惊rou跳,这屋子里面的,是疯子,是屠夫,是魔鬼,还是何物?
但能联想到的,绝不会是什么良善之物罢了。
“别闹了,我要走了。”是温珩的声音,音色极冷,尾音却带着些微不可查地颤抖。
宁诺一瞬间推门跑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惊愕之色在温珩面上僵住,也就在那一瞬间,他挡在了门口那人的身前,动作急灼,呼吸不均。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宁诺觉察到温珩身上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屋子里传来一阵清晰缓慢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正在朝着他们靠近,宁诺正欲挥开温珩,却突然听到一个沧桑狠厉的声音。
“你居然怕了,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快滚出去,否则这些菜盘子我敢摔,这个小丫头我也不介意当你面撕了。”
“我现在就走,你好生歇着。”温珩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费力说完整了此句。
宁诺被温珩牢牢护在背后,面颊紧贴着他的背部,看不清楚屋子里发生的情况,刺鼻的血腥味还在刺激着宁诺的嗅觉,她突然觉得内心生出一丝绞痛。
温珩无奈,也不想再做停留,准备转身带着宁诺离开,却突然腰间传来一阵温热,温珩还在愣神,就被宁诺圈着腰间推向了另一侧。
宁诺面不改色上前两步,这才看清楚了那个发狠说要撕了自己的角色。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造型凌乱的中年男人,衣裳蓬乱,表情狰狞,脸上手上的青筋暴起,像是随时都可能会爆开,宁诺不禁愣住,这人就是个疯子。
地上瓷盘被摔得七零八碎,还蒸腾着热气的饭菜被狼狈地倒在地上,与肮脏的灰尘血泥揉作一团,房间里玄关,衣柜等都被推到在地上,震起的铺天尘土还弥漫在空中,呛得人口鼻生疼。
这人不仅是疯子,还是个恶魔。
宁诺不再犹豫,抬手攻了过去。
本以为这人就是个使蛮力的疯男人,宁诺想着三招之内便可将他制服,可谁知那男人抬手一挡,同她交战起来,还未至十招,宁诺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此人不仅会武,还是个高手。
宁诺面前一黑,被那男人袭至墙角,退无可退,就在此刻,对方一记狠拳,冲着宁诺心口挥来,速度极快。
原来这人说要撕人,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本欲承受的剧痛并没去袭来,宁诺只看见一个身影冲了上来,替自己硬生生地挡下了这一记攻击。
宁诺双眼瞪得极大,视线却变得模糊,她的脸紧贴着温珩的背部,他的每一次颤抖和痉挛都能够直击到自己内心深处。
那个男人狰狞而放肆地大笑起来,背着身转身坐回了床上,不再理睬他们。
宁诺慌乱抱起那个瘫软的身体,握住温珩的手腕为他传递内力减缓痛苦,也不知中途是怎样才将温珩背出来的,宁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眶止不住地掉出眼泪来。
若知道自己会添乱,又为何要如此冲动,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
宁诺心里责备自己的话重复了几千次,她再也不想踏进这后花园一步了。
☆、第十七章
窗外月已弯,月霜铺洒在梨木雕花窗框上,朦胧着映照出屋内倚床而靠的白衫女子,女子半阖着双眼,手撑着前额,但即便如此,时不时翻涌而来的强烈困意还是会让她时常支撑不住,差点从床上滑落,发后轻轻缠着的青色发带也随着烛光一晃一晃。
宁诺已经守在这里两天一夜,任凭别人怎么劝,也不肯离开。最后是小包说了句:“宁姑娘心里觉着歉疚,世子一日不醒,她怕也是不会安然入眠。”,众人才随了她去。她使劲却无力地扒开双眼,惺忪中视线对上静静睡在床上的温珩,只见他睡颜安稳,唇角似乎还泛着淡淡的笑意。
他好似,从来都是这样的表情。
窗外一阵风拂过,正好落下一粒花。温珩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眼角竟落下来一滴眼泪。
宁诺还当是出现了幻觉,待俯身细看,才知他是真的哭了,顿时心头一绞,不知所措。他的面容依旧如初般温和如玉,什么反应也无,只是静静地睡着,如一只乖巧不扰人的小猫般。
可他流泪了,纵使浅得让人难以发现。
心中异样暗自翻滚着,宁诺鬼斧神差地悄然握住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