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不把她的战斗力放在眼里,另一方面也要把她放在眼前保护起来,纪予默许了她做自己的跟屁虫,还把一个贴身的灵宝放在她体内,修为一般的妖魔基本看不出她的来历和深浅。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许亦涵得出来的结论就是:
一,纪予确实是个挺厉害的人。不管是修炼万年的食人花还是凶神恶煞的蜘蛛人,抑或不知道从什么山旮旯冒出来的怪异道士,但凡进了这个当铺,都对纪予很规矩。包括最初想抢夺许亦涵纯体的乾狼和牛魔,都先后上门致歉——被家族长老掐着脖子来的。
二,纪予是个生意精,买卖从不吃亏,而且就在她眼皮底下,他把那些为了救她已经算过一次帐的法宝,又跟乾狼和牛魔分别再算了一次,狠狠敲诈了两大笔额外“赔偿金”。
所以当那个半男不女的人出现的时候,许亦涵最初还有些不以为意。
“19克……7克……噢这个月可真惨淡……”许亦涵一边敲着键盘对账,一边嗑着瓜子发表评论,“这些小妖精也不容易,每次兑1克灵魂要贡献一个家族的积蓄。”
纪予擦拭自己那些白玉瓶瓶罐罐,正待说话,镜片下眸光一闪,突然伸手向外一甩,紧接着许亦涵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她带向他。
院子里雷鸣般噼里啪啦电光闪动,一道金光化作有形的利刃格挡住一尺红绫,许亦涵低头看看他的手掌,那上面掌纹浮动,金光游走,刻画出一个印记。
原先许亦涵坐着的位置木屑横飞,腐蚀般的青烟袅袅升腾。
“桀桀桀桀……”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那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一袭红衣,捏着嗓子阴阳怪气说话的声音好像刀片在墙壁上刮磨,带着一股令人寒毛直竖、头皮发麻的战栗感,许亦涵光是听听就浑身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地恶心。
纪予皱皱眉,才想说话,那人已经不由分说,切断了红绫,旋即是无数飞舞的红袖从半空中如万剑齐发,直指二人。
“交出……那个女人!”令人骨寒的声音再度响起,法术激荡起凌厉的阴风,掠过小院,阵阵飞沙走石,冷气森森。
纪予猛地将许亦涵揽在怀里后退数步,地板从下方掀起,一道灰暗腐朽的气息在四周弥漫,铺开古老图腾般轮廓……许亦涵擦擦眼睛,才看到不知何时四周悬起数个婴儿状的阴鸷木偶,一个个眼神空洞,透着诡谲阴森的骇人寒气,在某种法阵的加持下快速逼近!
尘埃飞散,慑人的气魄一下子抓魂夺魄,许亦涵头脑一窒,几乎晕过去。
“含住!”纪予一手精准地掐住她的人中,一面将一粒丸药塞在她口中,他眼底闪动着冷漠的寒光,低沉的嗓音中微微透出愠怒。
但着实是太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危机了。
“唔……”许亦涵头脑发晕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忧虑。
纪予心中比她更讶异。
他认出了这种古老邪恶的法阵,也知道这个阵必须先埋阵引,也就是说布阵的人已经多次出入当铺——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局,不会轻易了结。
夭折的婴孩怨气极重,纪予十分忌惮,但对方全然没有商量的意思,招招都是狠手,似乎是不惜与三界纪家结下死仇,也要将许亦涵带走。
“鬼男,你逃出阴阳牢,还施展邪灵阵,千佛家不会放过你的!”纪予厉声呵斥道。
被称作鬼男的家伙没有答话,但听到“千佛家”三字,风沙狂号,更加狠辣起来。
纪予知道这是个亡命之徒,他或许终归会被惩治,但在那之前,自己和许亦涵可能都已经被抽干了灵魂做成鬼阵木偶,堕入三界之外无处轮回的幽冥空间。
他抿抿嘴,低低骂了一声,心中暗念咒语,一道道法术抵挡着致命的杀招,却也知道这非长久之计。
阵法无穷,他的法术却有尽处,到时候就是枯竭至死。
交出许亦涵?
这个念头一涌上心头,就让纪予眉头深深一拧。
许亦涵好像感应到他的想法,即刻看了他一眼,那眼底满是哀怨,还顺势把两条胳膊收得更紧,牢牢圈着他。
纪予淡定地翻了个白眼,下一秒他们站立之处就被浓郁的黑气覆盖,两个婴孩趴在纪予脚底,枯黑的手紧紧攥着他,生了根似的嵌入他的血肉里去,泥潭深沼般拖着他往下拽……去往地狱!
“啊啊啊啊!!!”许亦涵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你……你没事吧!”
血流如注,青紫色不断从小腿蔓延而上,纪予身子一晃,却从旧躯壳中跳出来,被疯狂拉扯向深渊的那个“纪予”,转瞬间就被阴测测的术法淹没。
许亦涵被他抱着跳上房顶,头还晕着,忍不住去看他的脚,又看看原地被吞噬一空的“他”瞬间枯萎,心中涌出一股胆寒。
“艹,这发展有点过分了。”许亦涵心里暗骂了一句,额上冷汗涔涔。
“别把我交出去!”许亦涵抱紧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胸口,不敢去看再度集结成阵的婴孩,还有当中凄风厉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