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就坐着,那人又开口,又停住,如此五六次,姬天凤忍不住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藏藏掖掖的,话都说不完整!有什么只管说,我替你做主!”
周旋突然双腿跪下来说:“求王爷少带些兵去凉州,三年前忠烈王爷从京陵平乱而来,征兵五万,又征收粮草万担,后来陵山大水下山,淹死十万山下城中的百姓,这两年又因天旱瘟疫之害,死伤无数,城中壮年男丁已经所剩不多,恳求王爷怜悯体恤。”说完头砰砰砰地磕的额前血rou模糊,血顺着印堂和眼睛流下来。
姬天凤怒道:“既然城中如此,首府为何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做什么?!”
那大个儿又俯地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那日所有的穿着都是大伙最体面的衣裳,那些女子穿的衣服都是借的,外衣之下都是粗衣麻布,城中很多男女老少赤脚而行。”
赵贤厉声开口道:“为何不上呈奏章于朝廷?”
周旋犹犹豫豫,吞吐道:“首府大人曾写过好几道奏折,不知为何,总是没有回音,近几日京陵皇上下旨意让迎接两位王爷,说是......”
赵贤看着他,拿着桌边的茶喝一口,停了停说:“我不怪你,你只管说。”
那周旋停停顿顿,还是不说,看着姬天凤,眼中躲躲闪闪,姬天凤一眼明了,侧过脸对赵贤说:“你刚吃过药嘴里苦涩,我去拿些蜜饯。”
赵贤温和地看着他说:“你不要走太远,我一会儿去找你。”
赵贤看着姬天凤离开后冷冷地开口:“说吧,皇兄有什么安排。”
周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赵贤,施大礼道:“皇上说,只要你看了信,中陵必定有救。”
赵贤拆开信看了看说:“你起来说话,此次我带去凉州的人,不仅不会有任何损伤,而且还会给你带来福音。”
周旋猛地磕头道:“谢睿王殿下。”
姬天凤当然知道赵贤那是委婉地只开他,顺着首府衙门往外走,满眼看去,百姓果然都穿的破烂粗布,沿路乞儿也很多,怎会这样? 一路回到住的地方,心情非常沉重,抬头看到陵山高耸入定,山上紫光闪耀,刺的姬天风两眼疼痛流泪,正在难受的时候,有人用手温柔覆在的眼上,他听见赵贤轻声说:“凤儿,不要看。” 说完,抱着他一路走回房中。
姬天凤再也忍不住抱着赵贤哭泣地说:“我害怕,我好害怕,赵贤,我会不会有一天变成怪物,四处找人的眼珠吃?”
赵贤按着他的肩膀问:“凤儿,如果你害怕,就抱着我,即便哪一天我死了,你就抱着我的棺木,和我生同寝,死同xue,好吗?”
姬天凤啜泣地点点头。
赵贤在他额头上安慰着他亲了亲,然后领着他带着兵马往凉州出发,这一路上赵贤似乎特别眷恋着姬天凤,当然,以前也是,现在赵贤成了一种真实的寸步不离,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姬天凤,甚至姬天凤出恭,或者洗漱,或者洗澡换衣,赵贤一眼眼的看着,好像努力地记着他的每一个笑和动作。
姬天凤笑着问他:“我有这么好看?能天天看着不腻?”
赵贤一片深情中亲吻着他,每天夜里疯狂地占有,似乎用尽自己的生命去爱他。
这一日清晨起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赵贤,披着外衣走出来寻找,四处看了看,都没有,然后在水井的旁边看到了正在洗漱的赵贤,拍了拍的肩膀说:“你怎么起怎么早?”
赵贤却并不转身,只是肩膀一耸一耸,姬天凤转过他的身体,看到他满脸的泪水,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大早上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赵贤看着他痛楚地说道:“凤儿,我突然后悔了。”
姬天凤纳罕道:“你后悔什么?”
赵贤流着泪说:“我后悔我不该如此任性,从前玩弄计谋人心,杀亲害命,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愧疚后悔,生命是多么珍贵,而能和所爱的人在太平盛世生活是多么幸运。凤儿,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何事,不要再大开杀戒。”
姬天凤听着赵贤的话觉得他前言不搭后语,觉得可能最近逼近凉州,他太Cao劳了,就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我们恩爱快乐,你也知我胆小善良,如何能大开杀戒?”
赵贤站起身,看着姬天凤,拥抱在怀里,哽咽地说:“如果早知道人生能如此欢喜,我应该早早出来和你一起闯荡江湖,可生在那金墙铁壁的宫殿里,睁开眼闭上眼都是Yin谋算计,我竟然以为尔虞我诈中能盛开真爱之花,还好,凤儿,还好你最后爱上我和我共度三年。”
姬天凤越听越稀奇:一直以来赵贤和他在一起,总是温柔体贴,笑意晏晏,今日怎么这样多愁善感?难不成有什么变故?
姬天凤正想再问问,赵贤却抱着他进房,又是两秒光光,噗噗腾腾小半晌,再一次姬天凤确认,这赵贤真的是龙的儿子!
赵贤领着三万的人马,很快倒了凉州境内,按理说马腾飞落草为寇在此打家劫舍,这里肯定鸡犬不宁,可是进城之后,百姓安居乐业,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