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摇摇头,打量着所处的山洞,神色里有些复杂——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曾在他穷途末路之时救了他一命,让他重拾希望的地方。十年前他曾在此立下誓言,只是重新回来,他的誓言却还未完成。
不过,也快了。
十年磨刃…他等了太久,而他们怕是也等急了吧?
默然片刻,略略收拾心情,他又看向小年——他拿她怎么办?
她趴在石床上,侧着脸。因着双手未松绑而觉得不适吧,那张泛着桃花色的面颊上长眉微拧。玲珑有致宛如羊脂玉雕的身躯伏在那毛皮之上,衬得那陈旧劣等的毛皮都名贵了许多。那是他当年打猎之后自己攒下的皮子拼缝成的御寒物。他那时身体未愈体力有限,打不得体型大的猎物。逮到的一堆小玩意儿,他又剥不好皮,零零碎碎攒了些皮毛块。没有硝过,皮子坚硬;没有针线,连接粗劣。
不过在当时,这对于什么都没有的他来说,几乎是救命般的存在。
摸了摸那已经脱毛的粗糙边缘,他有些感慨,心上更有些柔软。
只不过这一丝情感转瞬即逝,他似是看了看小年的肌肤与皮毛的对比,接着手上麻利地给小年裹上衣衫,最后再卷起毛皮将人整个紧紧包住,当然不曾忘了留出呼吸的口子。
时间已不早,他得赶回去了。
她,就先绑在他身边吧。问的出事来固然好,问不出,就让她说不出去就好了。
只要别碍了他的大事。
小年再次醒来,眼前是低矮的茅草屋顶,身上依旧被紧紧束着,她皱着眉头却怎么也挣不开。
她的妖力真是…闭了闭眼。她不再挣扎,开始思考昨晚的事——应当是昨晚吧?她没有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说到睡,她竟然在那种情况之下睡着了?再次嫌弃了自己,小年也怀疑起了昨天自己的表现。
她对于吴名是有警惕的,可是又不知不觉地放松掉,否则也不至于落到现今的地步。
她总觉得如果遇险,弥生不会不管她。可是即使吴名伸手掐她的脖子,弥生也没有反应,她自己心底也没有几分害怕。似乎可以笃定他不会真的伤害她。
所以明明发生了大冲突,明明她应该焦急于如何挽回局面,她却放心地沉沉睡去。
这种感觉当时在清宵楼也是有的。她曾是野兽,天性机警,纵是傻了也不应该连起码的本性都失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
小年只能想到弥生,一定是与弥生有关。他们身上有弥生的气息。所以弥生才会指引自己找他们吧?
他们是弥生的分身,或者转世吗?
不,也不是。他们给她的感觉与弥生截然不同。
弥生虽然无法出现,但他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她知道。那才是他。
他们…她无法也来不及搞清楚弥生为什么选择他们留下自己的气息。
她只要按照自己经验,拿到想要的东西让自己和弥生尽快恢复就好了。
那么,先头计划失败了,如今人身受制的她该怎么继续呢?
小年努力活动头部,视线四扫,终于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那有些眼熟的木桌烛台…不正是她在吴名屋里见到过的么?
她被他带回到了他的房间里?
想到昨夜他问自己的话,她没有回答,也确实无法回答。
可是她的沉默却让他产生了误会,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
他不简单,有秘密。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
如果真的知道他的秘密,她可能就知道怎么拿下他了。
小年苦笑了下,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想要睡他而已。
现在,要怎么办呢?
小年想了很久,然而吴名一直没有回来。她也不想闹出动静,惹得朱家的人过来。
她的手臂被换了绑缚的姿势,她也得以平躺,可是长久无法活动,只让它们变得麻木冰冷。她穿着衣服裹着毛皮,可是吴名这里哪能比得了山洞,她身上也越来越冷。
饥渴倒没怎么影响她,只有寒冷,让她不自觉再次陷入沉睡。
宛如冬眠。
吴名回来的时候差点被吓到,她呼吸微弱,体表冰凉,面无血色,几乎像个死人。
他一时间惊慌失措,所幸伸出的指尖感觉到了细微的鼻息,一下子,他竟有种大赦之感,长松了一口气。
她似乎很冷,身体僵硬。他不知道她会这么怕冷。
下意识地为之加上自己的被子并将人抱在怀里,想到她被绑住的双手,又伸手揉捏为之活动。他绑的结不紧,只是花样复杂难以脱开。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有解开。
他很矛盾。
不觉间,小年身体回暖,人也渐渐醒转。看到他在,她决定趁机开口,她早已想好要不绕圈子直白点。
她说,“我要与你睡,你需要我做什么?”
这两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