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扩音放在床上。
电话那边一阵车门开合声,胡天靠在车上往三楼窗户看,一手伸进车里按喇叭:“又熬夜?不是提醒过你熬夜对身体不好吗?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停!”何惜赤着脚坐到窗台上,冲楼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别啰嗦,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话音刚落,何惜把电话一挂,冲进洗手间里一顿Cao作猛如虎,五分钟不到就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
他走到玄关处换鞋,穿上一只后想起东西没拿,光着一只脚蹦蹦跳跳拎起昨天准备好的贡果烧纸,在楼梯间一路疾奔。
坐上副驾驶,胡天递给他一盒早餐,何惜开了盖,香味扑鼻。他举起筷子夸赞道:“不错不错,四年了,我的口味你还是一如既往了如指掌啊,等下在你大哥面前我替你美言几句,让他在下边给你物色一个好差事!”
胡天脸都绿了,拧着眉毛看了他一眼:“吃你的,要不是在开车我都能打你。”
何惜嘿嘿笑:“你不敢。”
两人去扫墓,从不带花。许之羽虽然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但何惜不喜欢,他不喜欢就不送,不管许之羽是死了还是活着,都得顺着何惜的意。
一年没人来,不是夸张,许之羽坟头的草真的得有一米高。何惜和胡天费了好大劲清理干净,用带来的小扫把扫了灰,这才把贡果摆上去。
烧纸钱时,胡天点了一根烟,烟雾吞吐间还是当年那个小流氓的架势,一点也不像一个霸道总裁。
他看着淼淼上升的青烟,又看了眼何惜面无表情的俊脸,试探到:“等会儿下山,我们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何惜把最后一叠纸钱丢进去,拍干净手:“好呀。”
下山比上山轻快,但两人还是在这乍暖还寒的天气出了一身薄汗,被咖啡馆里的空调一吹,又开始冷了起来。
何惜自从许之羽死后,或许是忧虑成疾,身体一直不太好。胡天把自己的围巾解给他,见他好受了点,就挥手把服务员叫了来。
服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拽得很,把菜单往桌上一扔,双手插着兜满脸不耐烦。眉宇之间的戾气倒有几分像活着时候的许之羽,不由地,何惜多看了他几眼。
服务员发觉了,一眼瞪过来。
这一瞪眼就更像了,何惜觉得有趣。弯了弯嘴角,姣好的皮相反倒让服务员有几分不好意思,略显局促地别开眼。
胡天注意到他两的小动作,忍不住咳了一声,给自己随便点了一杯咖啡。想起何惜晚上失眠,就帮他点了一杯纯牛nai,把服务员打发走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落在地面上了无踪迹。
何惜撑着下巴看了会儿,胡天敲敲桌子唤回他的注意力:“何惜,我今天约你,主要是想谈谈你和羽哥的事。”
“哦?说说看。”何惜不喜欢纯牛nai,只用勺子搅了两圈。
胡天斟酌了一下用词,采用了比较含蓄的说法:“一转眼,羽哥已经去了四年了,这四年里你一直是一个人,没有找过对象,好像也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我也知道你和羽哥感情好,但是他毕竟已经死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作为羽哥最好的兄弟,我不得不替他劝你一句,过去的就放下吧,以后的日子好好过,找个能照顾你的,把羽哥忘了吧。”
何惜一边听一边盯着胡天,把他看得有点无处遁形,额角隐隐有冷汗冒出才移开视线,状似无意道:“那你说,我该找谁呢?”
胡天没有接话,替他往牛nai中加了两颗糖,用勺子搅匀,用眼神示意何惜喝一口。
何惜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有一点点甜味,又不至于鼾。
胡天这才答到:“找个能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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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何惜早已过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哪里听不出胡天的言下之意。
相顾无言之下他有点想笑,他问胡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那时候有点不太友好,我可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胡天咽下口中苦涩的咖啡,眼神有点悠远,沉默许久才道:“那时候我觉得,你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何惜与胡天的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八年前。
学生时代的何惜,其实是有点内向的。他不像一般少年一样,在叛逆期肆意妄为。他每天都规规矩矩地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颇有几分仙气。
他与胡天这种成天在泥里打滚,在教导主任的口水下茁壮成长的差生不同。何惜是老师们眼中的宝,是父母间吹嘘的资本和骄傲。
那时的他们,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云泥之别。
所以当许之羽带着何惜出现在胡天面前时,他有一点差生对于好学生毫无根据的藐视和不屑。
更多的是,当他看见何惜身上干净整洁的校服和背上分量不轻的书包。再看看自己一身刚从泥里滚出来的狼狈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