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纷纷致电袁政府,表明未附和五一全国公民会。
然而,就算是这样,总商会也面临袁政府各方的打压,很多时候不免战战兢兢。
所以,这回虞景明联络王家,想寻求支持,总商会一些人会同意,毕竟商会的一些人跟王家一样,需要破局。但一些保守的大体却也不太愿意冒险,所以这里面就有变数,但这个时候,威廉强势提出这个议案,如果仅仅是租界扩充,大家还可以先高高挂起,但威廉却直接提出要接手老城墙拆除和新马路修建,这个工程本来就是商会出资建设,里面自然有商会的利益,这就触及了商会的底线,再加上威廉还想将永福门纳入新街区,这自然引起大家的警剔了,要晓得,整个老城墙拆除工程还有一半未完工,它不仅仅是小西门到西门这一点,还包括小东门到南门的城墙,是老城厢最繁华的地段,里面有很多地块都是各家商会的,前车可鉴,商会又岂能不担心?由此,威廉此举就将总商会逼到不得不起来抗议的地步了。
所以,王大伯才讲这是好事。
挂断电话,虞景明又去了各家分店,回到永福门时,天已经傍晚,天色暗沉沉的,只余天边一抹夕阳,永福门巷口的灯也亮了。
虞景明进巷口的时候,发现钱瞎子等人已经离开了,但巷子里并不平静,虞记铁门同老王头茶当那里都聚了一堆人在闲聊。
“不是真的哇,怎么可能,永福门这好好的,要拆呀,那我们去哪里住,也没听大小姐讲起呀?”钱六婶拿着米箩正在水池边淘米,边淘米边惊呀的讲。
“那还有假呀,我家邓六打听到的消息,荣兴内部有人传的,讲钱瞎子才带人围住永福门,法租界工董局那边就以永福门这边出了乱子,现在又是敏感时期,怕革命党趁乱闹事,危及法租界区的安全为由跟市政府交涉,要求把租界直接扩允到老城墙根儿,又讲,城外壕沟和永福门这边老旧,脏乱,所以,提出拆迁永福门,这一片重新建设成新式街居,听讲,这工程将由荣兴提手,荣兴就指着这一个工程翻身的。”麻油婆咧咧嘴讲着,又嘿嘿的说:“所以,你们没看钱瞎子他们呀,这消息才一传出,钱瞎子他们就散了,不散不成的呀,虞家人现在吃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麻油婆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道,说完,又撇撇嘴无所谓的讲:“连虞家都要挪地方呢,我们自然也要挪地方了,不过,我们是租房子的,上海滩这样大,总不可能租不到地方住,再讲了,我家邓六打听的消息,荣兴的人私下也在传,讲荣兴这边也还是要盖房子出租的,到时候能给我们大家一个优惠……”
麻油婆话音方落,正过来买酒的桂花嫂就呸了一声讲:“荣兴真不是个东西,虞园那边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这又看上永福门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再讲了,就算是他拿到了永福门,可他敢租我还不敢住呢,荣兴的话能信才有鬼。”
桂花嫂一顿抢白,让麻油婆一阵悻悻。而原来闲话的人也一时无声了,一个个都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钱六婶这时端着米箩站起身来,正正好看看虞景明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突然一见,倒是吓了一跳,然后才打招呼:“大小姐回来了呀?”
“回来了,六婶要烧饭了啊。”虞景明也笑着回道。
“可不,都已经迟了。”六婶回道,终是忍不住问道:“大小姐呀,永福门是不是真要拆迁呀?”
“这只是公董局里面一个委员的提议,就象桂花嫂讲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讲,我也不可能同意呀。”虞景明笑笑讲。
“那是。”钱六婶应和着。一脸愤愤不平,凭什么洋人要扩充租界,就要拆永福门。
虞景明便笑笑,又冲着众人点点头,然后穿过人群,直接进了九号门。
身后浅浅的议论身又荡漾开来:“大小姐这回发了狠呀,各分店都接到消息了,自明日起,罢市呀,听讲陶记和新坊桥那边也一样罢市……”说话的是桂花嫂,她男人赵明不但是虞记护卫队的队长,也是后勤主任,自然一早就接到了消息。
“那可不,而且罢市还是其次,还有罢工呢,你们以为钱瞎子他们撤走仅仅是因为荣兴的消息吗?有些事体我不多讲,你们明天就晓得了。”麻河北坐在门口边抽水烟也讲,城外壕沟租户有很多是当初河北逃难过来的老乡,麻河北倒也晓得一些内情。总之,这回麻三妹和平五怕要有麻烦了。
夜风不由的就鼓荡了起来,从巷子里穿过,有呼啸声,似在呐喊。
……
“二nainai放心,我们肯定跟虞记共进退。”
虞景明一进门,就看到堂前的灯透亮着,莫老师傅,莫守勤,许老掌柜,许开源,李大夫,赵明,余翰,卞维文等都在,红梅也在一边照应。
说话的是莫老师傅和许老掌柜,两人边讲边冲着虞二nainai拱拱手,然后告辞从屋里出来,莫守勤,许开源,卞维文等人也跟着一起出来。
一众人走到门边,许老掌柜先看到虞景明,便问虞景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