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井里疯跑,二nainai这时突然的堂前冲了出来,先是冲着戴季吼:“戴季,过年了,还在外面疯什么,回你家里去。”说完又冲着虞景祺叫:“你也回楼上去,不晓得别人不想看到你呀。”
戴季吐吐舌头一溜烟的跑了,虞景祺看着虞二nainai却傻站着不晓得动,夏至连忙从楼上跑下来。
虞景明没想到她一进九号门,就看到这情形,就问夏至:“怎么回事呀?”说着又看了看堂前,杨叔蹲在堂前门边抽烟,眼眶是赤红的,杨嫂趴在桌上哭,虞淑华在一边劝,虞二nainai在堂前走来走去。
“长青来信了,讲春兰难产死了。”夏至便低声的讲。
虞景明不由长叹。
“这是命啊,春兰命不好,二小姐也是命不好,要不然,当初长青是喜欢二小姐的,偏二小姐嫁进了荣家,长青就离开了上海,春兰这傻丫头,瞒着我们追了去,追到他家那个穷乡僻壤,在那种地方生孩子,遇上问题,哪里来得及救呀,这是春兰的命,按理我得认,可我还是有些不甘哪,二nainai,你想想,当初二小姐要是不进荣家,长青又是二爷培养的,二小姐要是跟了长青,长青就离开上海,现在指不定你孙子都抱上了呀,我家春兰便也好好的活着……”堂前,杨嫂边哭边说,话音里到底有些怨着虞二nainai和虞淑华。
虞景明晓得,这样一来,只怕杨叔和杨嫂要离开虞家了。
虞二nainai脸色难看的很,虞淑华不作声,只是起身走到门外屋檐下,看着长满青苔的院墙,不声不响。
“你疯了呀,乱说些什么,既是春兰的命,那就得认,又关二小姐什么事体。”杨叔站起身来,扶着杨嫂,又跟虞二nainai讲:“二nainai,我家里伤心过度,有些口不择言,我这就扶她回屋里。”
虞二nainai脸色便难看的很,其实现在想来她也是后悔,长青是她看着长大的,什么样的人品那心里是有数的,她也晓得家里两个女儿,二爷把长青养在身边,指不定是想招赘长青的,可她当时气不过呀,虞景明夺了虞记,二爷身亡,虞景明是她的仇人,可长青还帮着虞景明做事,她不能容呀,再加上当时她确实看好荣家,又哪里晓得会是这个结局,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想着,虞二nainai又深吸一口气讲:“嗯,你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说着,虞二nainai又是一声长叹讲:“你们真要离开,我也不强留,但怎么也要过完年再走,这时节,也买不到车票。”
杨叔点点头,扶了杨嫂回了屋里,呜咽声时不时的传出。
虞二nainai心烦也回了屋里,只虞淑华依然站在屋檐下,好似木头。
虞景明上前拍拍她的肩:“事已至此,不要多想。”虞景明说着,便回了楼上。有些坎终是要淑华自己渡过。
虞景明上了楼,就听翁姑nainai在叹气:“春兰那姑娘虽然见的不多,但也是一脸机灵样儿,没想这说走就走了。”
红梅倒是跟虞景明讲:“杨叔杨嫂这回铁定是要离开虞家的,只他们一走,二房肯定要添人,这看守门户的,不知根不知底的肯定不行,前不久,戴家四姨倒是托人给我带信,她和她家里想到上海来找份差事做做,家里实在太难,如今又乱,不出来,日子过不下去,让我帮他们留意看看,我是想,如果杨叔和杨嫂真的离开,他们两个倒是正好可以帮衬,就是不晓得能不能行?”
戴家四姨就是当初虞淑华成亲时,带了八个鸡蛋来贺喜那位,虞景明对她倒也有些好感,而且戴家四姨妈那边跟红梅开口,显然也是想进虞记做事,只是不好直接开口,就问问,这方面虞景明也没有什么忌讳,小桃也是家里的亲戚,乡土情厚,亲戚之间,能帮总是要帮,更何况是互相需要。
虞景明便点点头:“我这边没问题,一会儿我跟淑华透透口风,问问。”
“好……”红梅点头。
此时,外面的鞭炮声便此起彼伏的再也没有停歇。
民国元年的三十晚,虞家九号门,两房是一起吃的团圆饭,只是因着春兰的亡故,这顿饭吃的有些阑珊,是夜,一夜烟花绽放,却更显人心寂廖。
清晨,鞭炮声中,杨叔和杨嫂便收拾了行礼,虞二nainai也准备了好些礼物,虞景明这边也准备了一份,只是初二,杨叔杨嫂离开时,虞二nainai和虞景明准备的物价他们一样也没拿,终究有些难以释怀。
民国二年,虞家就更显冷清了,直到二月,戴四姨妈和四姨夫到永福门,才热闹结起来,而时间一进三月,上海又是平地一声雷,宋先生在火车站遇刺,最终不治身亡。
接下来,整个中国局势就纷纷扬扬,最终宋案的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袁北洋,孙先生开始公开反袁,成立了反袁军,而此时袁政府也迅速通过大借款各条例,大借款尘埃落定。
这下是一石激起千重浪,紧接着,江西都督,广东都督,安徽都督通电反对贷款。之后,袁政府当即就免除了三省都督的都督职务,同时派了北洋第六师进入江西,又令郑汝成带警卫队进驻上海制造局,另派两舰队抵达上海参予防务。
而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