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你家搭上关系了?”一边润生好奇的问麻喜,茭白上市的时候,这位姓乔的老拉了板车来卖,大家都晓得他是秦老汉的女婿。
“他跟我家是河北老乡,前几年从河北逃难过来的。”麻喜讲。
这时,隔壁文具店的一个老账房也凑个脸过来,笑嘻嘻讲:“这位乔翼也不晓得是幸运还是不幸,听讲是当年得了瘟疫,被秦老汉救了,那秦老汉一子一女,也奇怪了,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偏这秦老汉,老实巴交一个人,生的儿子吃喝嫖赌不讲,女儿秀玉小时候倒是秀丽可人的,可早年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条腿瘸了,本来这年月,瘸腿也无所谓,勤劳本分就好,偏秦老汉那婆娘,总怕女儿吃亏,但凡有人看她女儿腿一眼,她便去跟人吵架,家里的家务又一手包,全不要女儿动一下手指头,反倒把个女儿教坏了,好吃懒做不讲,脾气还大,哪个男人受得了,结果都二十七八了,硬是没人上门讲亲,头年,秦老汉婆娘先病故,去年,秦老汉眼看着也不行了,又实在放心不下女儿,没奈何,把女儿托付给了乔翼,秦老汉于乔翼那是有救命之恩的,这个时候自不能推托,两个在秦老汉病床前成亲了,结果,秦老汉才下葬,那秦秀玉就闹了起来,听讲是乔翼乡下还有老婆的,秦秀玉非让乔翼休了原配,只是休妻就太对不住人了,乔翼死活是不肯的,但他欠着秦家这边大恩,总要辜负一个,再加上乔翼当年逃难出来时,家里原配还没有孩子,乔翼也起了不能耽误原配一生的想法,就写了和离文书还暗里寄了一笔钱托人送回家,可没想,当年乔翼离开河北时,家里原配就查出有了身孕,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如今都快四岁了,家里原配一来离了又没处去,二来实在舍不得女儿,后来是乔翼的母亲做主,两边各过各的,她就只当乔翼这个儿子已经死了。如此,事情才平息下来,只不过乔翼每年都要悄悄的让人带点银钱回家……”
那老账房说到这里,又叮嘱麻喜讲:“乔翼托你爹的事体可不要往外讲,要不然,乔翼只怕又没好日子过了。”
“晓得晓得。”麻喜不耐烦的讲。
另一边街上,乔翼还没走远,虽然听不清老账房说什么,但他猜也猜到,初时他甚是尴尬的,只习惯了,倒也无所谓了。
“乔翼,你拉个抽水机做什么?”街边,一个正坐在椅子上剪头发的汉子看到乔翼拉了个抽水机,便大声的问道。
“这两天老下雨,壕沟里积水深了,天又冷,茭白伤冻腐烂,那明年的茭白就要绝收了,这不,专门从厂里借了抽水机把水抽了。”乔翼讲。
“哟,你还有心思管你的茭白呀,你就是抽了水明年也是绝收,你晓不晓得呀,老城墙拆除报告听讲已经批下来了,过了年就要拆老城墙。拆了老城墙就要填壕沟修马路,这是要我们没饭吃呀,我们东段这边人反正已经齐心了,李平书要拆老城墙我们不管,但要填壕沟没有我们的答应,就不行……”那剃头的汉子说的老响,一脸气愤。
虞景明这边一听这话,不由微微一愣,之前只顾着关心拆除老城墙的事体,倒是忘了城外护城河的壕沟租户,若是城外的壕沟租户联合起来不准填壕沟的话,那这老城墙只怕一时半会儿又拆不了了。
真是一波三折。
而剃头汉子这边话音方落,冷不丁的街口就传来卞维武的声音:“黑皮,你现在混的厉害了,先是逼着原壕沟租户把壕沟转租给你们,又煽动壕沟租户一起抵制拆除老城墙,如今这又过来煸动西段租户,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要做什么,给吕三和荣兴做排头兵,小心成炮灰……”
卞维武一身便装从巷口过来,冲着那黑皮就骂。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还是卞二爷呀,你那一身皮都叫人扒了,听讲总税务司还要派人下来了,到时,你大哥还不晓得能不能安稳呆在江海关呢,没了那身皮,你卞维武也不过是一个瘪三,我怕你呀……”那黑皮不干示弱的回击。
今天一早,公廨所那边就以卞维武参加民军为由,暂停了卞维武的职。
“二哥,削了他。”麻喜气的跳起来讲。
“不急,我看着他,他跑不了,你去给我叫人,我们先清了这条街面再讲,没了那身皮,四马路这边依然是我说话。”卞维武一脸森冷的讲。
“呵,卞维武你能的啊,都要清起街面来了,你要作死,也不要拉你大哥垫背好哇,现在街面什么情况你不晓得呀,洋人这边还在戒严呢,吕三进了警察厅你也是晓得的,他正愁没你把柄吧,警察厅刚成立,也是要立威的吧,你要真在四马路清场,不管是洋人还是警察厅,都要拿你开刀,我晓得,你们混道上的,有时不能讲理性,要讲血性,可讲血性不等于犯傻吧,自己往人刀口上撞吧,再讲,你犯傻就犯傻,你也晓得税务司派人下来查各地税关,你是愁你大哥没有把柄落人手里是吧?”虞景明站在一边,讲话比较难听,卞维武这小子性子拗的很,好好讲他不听的。
卞维武就闷头不响。剃头的黑皮趁着这当口,连忙一溜烟跑了。
而虞景明却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