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你现在还能在这里?”
“平时看着软和,如今也学会了亮爪子,可惜挠了人,又不知该如何收场。”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将她牢牢困在自己怀中。
“你那日伶牙俐齿,在郓国公面前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不也是知道我舍不得你?”
这次素娥却摇头。
“不是的。”她哑着声说。
不是知道他舍不得。
是她当时心痛如绞,什么都顾不得了。
沈穆时挑眉:“那你是萌了死志了?”
“也......不是的。”
“你做事既不瞻前,也不顾后。又哭又闹的,就想要爷一颗心,爷的心给了你,你却连自己都护不好,磕了摔了,算谁的?”
他这话说得既轻且慢,素娥委委屈屈,只听得这一句,仰着脸踟蹰地看他,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就像冰天雪地里看见了一缕光,明知道或许是猎人的陷阱,又抵御不住诱惑,贪恋那一点暖。几经吐息,她才犹犹豫豫地贴到他唇上,伸出舌尖,撩了撩刚才被她咬破的唇角。
“那您在我身上刻一个章......”
“刻什么章?”
“私章......别人看了丑,就不要我了!”
“傻话。”
他低喃,把她未竟的言语都吃到了嘴里。
这些时日的隐痛不安,好像都化解在这样缠绵的亲吻中。素娥难得的热情,勾锁痴缠,简直要将他吃下肚去。沈穆时干脆放开手脚任她施为,看她面生红霞、双眸流波,一路从他下巴亲到喉结处,扯开了衣襟亲他锁骨。直到一阵痛意传来,才发现这小妮子竟在那处咬了下去。
他低头斜睨,也未阻止,手指温柔流连在她发丝间:“怎地,是要给我也刻个私章?”
她几次施力却咬不下去,终于趴在他肩头,放声痛哭起来。
“我舍不得......”
她的手紧紧攥着他衣襟,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几近发白,沈穆时认识她以来,还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多少撕心裂肺的痛楚,得以在这场大哭中宣泄了出来。
这次沈穆时没有哄她,只是耐心搂着她等她平复。
菉竹堂里清寒寂寂,他的怀抱却又稳又暖,素娥哭累了,终于哽咽着缓和下来。沈穆时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她睫毛shi漉漉的颤了颤,打了个哭嗝,把脸埋在他脖颈里。
闹了一场,素娥的钗钿松了,半挽的青丝要坠不坠,他把她青丝拨到一边,一点点亲吻她泛红的耳廓。身下那处旷了几日,先自醒了,悄悄抬头,硬梆梆地杵着。两人搂在一处,她自是感觉到了,惶惶地抬头看他:“我、我白日里葵水来了。”
“什么?”沈穆时愣了一下。
“要不,我给您含......”她这时倒又乖巧。
沈穆时简直哭笑不得:“含什么含,我还有折子要写。”说着将她狠狠揉在怀中。
沈穆时写折子时,素娥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圈椅中,双手抱臂,伏在桌上看他。
这大概也不是多要紧的折子,他写得很随意,时不时地和她说上两句。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却让人心生欢喜。
好像他真的,将她放在心里。
不知不觉的,她竟然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她知道他解了袍子盖在自己身上,那上面有他惯用的沉香味道,令她沉湎其中,更不想醒来。
沈穆时写完了折子,又从案头取了家信来读。
信是远在清河的大哥写来的,父母过世之后,长兄为父,他这大哥三不五时就要来Cao心下他的婚事。果然看不到几行,就是催他续弦的事。
“荏苒冬春树,寒暑忽流易......自朱氏过世,倏忽十余载。吾知三弟长怀庙堂之思,然月寒日暖,弟无人相奉左右,吾每每思及亡母嘱托便忧思难寐......”
他一目十行看完,不觉有些头疼。看到素娥红馥馥的睡颜,不由起了几分玩心,随手取了信笺回复,先是东拉西扯了一通,无非是说自己公务繁忙,顾不得家事,末尾却道:“吾得姝丽小儿,足可以一敌三,亦妻亦妾亦女,兄长万勿挂念。”
想到那老夫子般的大哥读了信该如何吹胡子瞪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笑。转过头,见那姝丽小儿兀自酣眠,梦中不知所见何事,也自抿嘴一乐。
他从前一直相信心无挂碍才无有恐怖,此时方才觉得,心有挂碍,亦是一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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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思如流水念如舟 世间难得长相守
朝堂之争暗流汹涌,菉竹堂里灯火常常燃到深夜,沈穆时怜惜素娥,每每让她先睡,素娥总是阳奉Yin违。
有时他便早点回来,拿了邸报让她趴在枕头上读,朝廷汹涌动荡的形势在少女清甜的嗓音中缓缓铺开——
历经几次朝会,武帝终于决定在粤、闽、江、浙四口通商,从太祖起实施的禁海令名存实亡。金吾卫正式扩编,除了京畿防御,还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