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重,陷在被榻上无法挣脱,闷热烦绪。也不知究竟过去多久,这样的状况才有了些许改变。
低沉魅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小名,乐此不疲,温柔且清朗:“细幺,乖,吃了它,你需要尽快服药。”
温宁却是挣扎着不愿,直到被什么固定住下颌,再然后,唇齿被熟悉的气息撬开。某种不知名的清凉抵着舌尖化开,渐渐充盈在整个口中,又顺着口津蔓延至胸腹。
终于能够摆脱这种昏沉,温宁睁眼,对上的便是温旭尧胡须未净的憔悴脸庞。
他居然,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瞬,在他抚着她的额角欣喜低头时,温宁摸到发中的簪子便扬手,用尽此刻所有的力气刺入他的脖颈。
鲜血横流,打shi了温宁满手。
腥甜的血色沿着发簪,透过指缝,滴滴嗒嗒,顺着她的小臂滑去手肘。他的里衫早已成了暗红色,过多的鲜血从银色的铠甲上滑过,又滴落在她的衣衫上,浓艳渐染。
“王爷!”
皇叔【077埋伏】
“邰晋下令强攻城门!”姜钰的嗓音隔着屋门传进,嘶哑竭力,尽透烽火苍凉。
温旭尧终于捂上了颈间的伤口,再偏上一寸,或许他就真的死在她手上了。可看着她眼中的死寂悲凉,他又如何能怪她?
“明日酉时三刻,望江坡,我把一切都和你解释清楚。细幺,你一定要来。”他一手穿过她散开的长发握在她后脑上,不顾她的抗拒和挣扎,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待踏出这间屋子,温旭尧顾不上姜钰的震惊,只对一旁的青黛和李公公道:“照顾好公主。”
“王爷,这得立刻处理!”姜钰急道。
“来不及了,让军医赶去城墙。”温旭尧按着伤口哑声淡道,一边说,一边已经朝外大跨步。
这边两人离开时,李公公已等不及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就急忙进了屋子。浓重的血腥味让他险些惊叫出声,近了一查看,方知不是温宁的血。他旁边的青黛就没有这样好的冷静定力了,掩着口鼻,拧眉转身便跑了出去。
李公公眼眶泛shi:“公主,老奴知道这些不当说,可王爷他铠甲都没来得及脱,刚从战线上回来就急忙到这儿探望了。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担心,知道公主您身子不适。王爷他……”
“知道不当说就闭嘴!本宫需要更衣,李公公还是暂且回避得好。”温宁不咸不淡地打断,眼中无一丝波澜,仿佛她方才不是差点杀了个人,而只是随手丢了支不喜的簪子。
温宁知道温旭尧给她喂了什么,虽然还是有些发热,但她已经没了那种意识不清的昏然。等到次日,她几乎可以说是痊愈,这样好的药效怕是宫中最好的太医都做不到,可越是如此,她对他反而愈加怨恨。
他可以救她,可以救苗善,为何……就独独不愿放过她的孩子?
“公主,申时了。”
温宁反问:“如今的战况如何,公公从苏相那儿了解到了么?”
“王爷夺回了太溪,但堰河以北的三城仍在北齐的掌控下,几次临河相对都没有决定性的胜利,是以仍在僵持。”
温宁沉默,兀自取来纸笔,写好回呈后递给李公公。
又去一个时辰,李公公尚未归来,便换上了青黛提醒:“公主,酉时一刻了。”
温宁搁下手中随意找来的书,却是沉默不语。
酉时三刻,望江坡。
温旭尧来不及回去更衣,只匆匆洗了把脸,简单整理仪容便赶来这里。他以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切,但事到临头才发现,永远都有他无法预计的意外。
“王爷,你不能再等了!”姜钰抹了把脸,上前劝道,“昨日就没好好处理,又扛了一天一夜,再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温旭尧拢上衣襟,将脖颈上的伤口掩了掩:“再等片刻。”
话音将落,便有脚步声自后传来。他难得显了几分喜色,可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宇文清。
“王爷是不是在奇怪本宫是如何入得你太溪城,又是如何得知你在这儿的?”宇文清骑马靠近,待距离还剩十步左右时,方勒停了马,自上而下俯视着温旭尧问道。
姜钰与纪骁早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就一左一右护在了温旭尧身边。
宇文清抬手,唇边含笑着示意士兵停下。
“这可就要多亏姜将军了,不,如今该是本宫的驸马了呢。”宇文清从怀里摸出枚印信朝温旭尧丢去,“有王爷你的印信在手,别说是这堰河的四城,就是整个南梁,又有哪个守将敢将本宫拒之门外?”
“可惜。但凡王爷你差劲一点,本宫都不会急着用这最后一招。你说,摄政王通敌叛国改投北齐的消息放出去,你们的小陛下会不会很开心?唔,本宫倒是糊涂了。”宇文清微微倾身,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道,“本宫知道王爷在这儿,都是你们小公主给透露的消息呢,她这么希望你死,当然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