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血丝。
“给我滚!滚去连府再也别回来!我们承献侯府没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老太太抖索索地吼道,哪里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又指着容城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就不准拦这个死丫头!”
容嘉捂着自己的脸,就像是感觉不到那痛,勾唇笑着道:“没我这个贱骨头,你以为这个侯府还能荣光几日?”
老太太扬起手杖就要打,这一次,不等容城来阻拦,容嘉自己就握住了。
“我可以滚,但我娘的那些嫁妆,我要一分不少地全拿回来。”这番话说完,容嘉便甩了袖子转身离开。
她知道她冲动了,可她憋不住心底的那股火,尤其是想到她娘这么多年以来,居然都被她爹给骗了。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一走,你再想让老太太原谅你可就难了。你那么聪明,这会儿怎么就看不清轻重了呢?”春兰急得不行,想拉着容嘉停下来,又不敢太过用力冒犯了她,眼泪巴巴地都快哭了。
好在不一会儿,容城就追了出来。
“嘉嘉,嘉嘉!”容城牵住女儿的袖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你nainai的脾气么?非得硬着小性子往上面撞,这一巴掌爹瞧着都心疼,快回去叫春兰夏荷给你抹点药膏。爹先帮你劝着点,明个儿再和爹一块儿去认个错,叫nainai原谅你。”
容嘉死死盯着她爹,等她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才道:“以往娘总是和我说,她刚嫁给你的时候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孕,nainai没少为这事刁难她,那会儿都是爹你护着她。不仅明里暗里护着,还想着法子哄她开心,所以她愿意为你喝那些补身子的药,就想给你一个孩子。可是爹,从那时候你就一直在骗她么?”
容城的眼眸里显出挣扎,半晌都没有出声。
容嘉却笑了:“谢谢爹,至少你是骗了她一辈子,没在她生前就把这个儿子领回府。虽然,这里面也有表舅的原因。”
容嘉甩手离开,等到了侯府正门,她才停下看着两个婢女。
“我这一走怕是很难回来,表舅据说是得罪了摄政王,日后能不能再起势谁也不知道,你们如果要留在侯府,我不会怪你们的。”
春兰是个急性子:“小姐你说什么呢?我们不跟着谁照顾你啊?”
再看看旁边嗫嚅着的夏荷,容嘉忽然就释然了,她勾着春兰的袖子,朝外昂首迈步道:“那就跟小姐走吧,小妞,以后小姐有汤你喝汤,小姐有rou你吃rou。”
春兰却是一脸的懵比茫然。
容嘉也不多说什么,等回到连府见着了连城,她才皱皱鼻子,扑进了他怀里。
她敢这么放肆,无非也是因为知道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会等在原地安慰她宠着她罢了。
连城并不知他离家的这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还当她是在为摄政王伤心,便轻拍着后背安抚:“京城那么多好儿郎,以后表舅帮你挑好不好?”
“表舅,我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她埋在他怀里闷闷摇着头。
连城这才注意到异常,再看旁边只一个春兰,便将她从怀里挖了出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就瞧见她快肿成小馒头的左脸,以及崩裂的嘴角,平素温和的目光霎时沉了下来。
“谁打的你?”
容嘉摇头不吱声,恰逢有小厮来报:“将军,承献侯府容玉小姐求见。”
皇叔【020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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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嘉顾不上抹药膏,就在庭院里见了容玉。
“不是叫你别冲动了么,你怎么还炮仗似的点上了呢?”容玉抬了抬她的下巴,抹着白玉膏仔细地帮她擦,“平日里那股聪明劲儿哪去了,你就看不出来老太太是故意逼你走的?”
“多大点事啊,她咬着不放,你倒好,还上赶着把脸送到她手边去打!如今好了,全了老太太的念想!你不知道这顶头的天一变,他们就想着和你表舅划清界线了啊,你不仅不帮着点,还在里面推波助澜,是真想从此和侯府一刀两断呢?”
容玉添了几分力,容嘉便直皱着眉头呼疼了:“唉唉,我的亲姐唉,疼!我就是不乐意看我爹骗我娘,现在我一瞅着他们,就想到我娘傻兮兮地把我爹当宝的样子,老太太揪着我的痛点戳呢,我还真不乐意去伺候!我冲动归冲动,不见得就真那么蠢,承献侯府底子是个什么样我知道。他们嫌弃我表舅得罪了摄政王想撇干净,可没了我表舅在沙场上用命搏来的功勋,他们还能撑多久?”
“那你就没想过,现在换了个主子,不说必然,就说万一,府里真有人叫陛下或者摄政王瞧上了呢?你也说连将军的功勋那都是沙场上搏来的,那如果他再也上不了战场,这连府的荣光又能维持多久?你呀,聪明归聪明,却不知道给自己留条退路,这么一根筋奔到头也不怕撞得头破血流。”
容嘉嗫嚅着回道:“我没想那么多……”
想到那艳容绝姿的男人,她的声音就更低了。
“还不都是连将军将你宠得没了边,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