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有些动容,动容之余却又有点疑惑——明明眼下陆湛承诺的事情只有一件,由他说出来却好似有很多件一样。
而很快陆湛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如同变戏法一样,陆湛在系好荷包之后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了一张字条,缓缓展开。沈晚下意识看过去,有些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一张新的承诺字条。
见她看完,陆湛神色格外温柔地将这张新字条也塞进了荷包里,口中温声道:“成亲后总有发现对方缺点的一天,我非完人,也会犯错。”
沈晚根本没想到陆湛会来这么一出,不由一怔。
陆湛的话却还没说完:“若我哪天犯了错,你只需记下来,我便会努力去改,同时也欠给你下一个承诺。”他抬起眼,漂亮的眼睛似乎都在发着光,一眼望去,遍布星辰,“日后便要辛苦夫人,严加督促,多多担待了。”
对上他的目光,沈晚喉头一哽,根本说不出话来。
陆湛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义正辞严地特意强调了一句:“但是不许想着和离,这一点我已经在字条的背面注明了……不,也不对,应该是你想都不要想。”
话音方落,沈晚只觉得屋里的空气好似冬天结冰的河流慢慢解了冻,气氛也重新变得鲜活而轻快。她笑着扑进陆湛的怀里,悄悄眨掉眼睫上的水汽,慎重到近乎立誓一般道:“好,绝对不想。”
陆湛稳稳接住她,因沈晚醉酒提起和离时就在心中一直盘旋的不安,终于彻底消散。
第55章 正文完
冬日昼短, 日子便好似过得很快。等成王离京的时候,离年夜也不过只剩三天而已。除了成王一脉的人心中惶惶之外,昭国京都的其他人都没受到影响,几乎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新年临近的快乐之中。
陆湛最近却忙得焦头烂额。
成王挥一挥衣袖走了, 留下了一堆事务,偏偏昭文帝好似对陆湛真的信任起来了一样,还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陆湛来做。
偏偏陆湛还不能拒绝, 只能一肩将所有事情给挑了。本就是新婚燕尔的一对儿, 每天却只能见上两面——早上陆湛起来的时候看看沈晚的睡颜, 等晚上他回房的时候继续看沈晚的睡颜。
如此一连几天,陆湛便有些受不了了。他实在不想像是住在议事堂和书房里一样一呆一整天, 便趁着给昭文帝请安的时候提了提此事,委婉地说明想让昭文帝将差事分一分。
昭文帝却只是撑着浑浊的双眼,满怀欣慰地看了他一眼。
陆湛被看得心里发凉,生出了种不妙的预感,而这点预感在年宴过后成了真。
别人在年宴后得到的赏赐是喜饺和福字, 他得到的却是一卷圣旨。圣旨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整页夸赞的话, 末了将他封为了太子。
新晋出炉的太子门客们都快乐疯了,陈松林更是高兴得直接昏了过去,一屋子人疯疯癫癫地跑到院子里的雪地里发泄喜悦之情, 只剩下陆湛死死盯着圣旨, 好半晌回不神来。
陆湛万万没想到……他在昭文帝面前演了那么多次戏都达到了目的,却在难得一次的情真意切中取得了截然相反的成就,莫名翻了船。
前来传旨的太监总管传完旨也没多呆, 只当是没看到院子里开心到疯癫的门客们一样,笑眯眯地抬脚回了宫。等该回禀的时候,老总管的分寸却拿捏地极好:“雍……太子殿下太过惊讶,奴才走的时候还在发呆呢……”
昭文帝听完后先是沉默,好半晌才不适地咳了几声,又似是愧疚一般叹了口气,不甘不愿地昏睡了过去。
雍王府却极为热闹,得到册封消息的第一时间,无论心中情不情愿,朝中文武百官都依照祖制律例提着贺礼前来拜见未来的新君。
陆湛还没从马失前蹄的震惊中回过神,就更加不悦地发现依照祖制,他需要和沈晚一起宴请百官,算是以储君的身份同朝臣们重新见礼。
沈晚一开始还没发现陆湛这点微妙的心思,直到宴席当晚,陆湛对她身上的衣裙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挑剔,且还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时候,沈晚才发现这点。
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反驳他:“我觉得这绣娘手还挺巧的,做出来的衣服挺漂亮的。”
陆湛望着她被娇养得越发莹润的小脸和盈盈一握的腰肢,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只得轻哼一声,亲自动手找了一件披风,将沈晚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沈晚没忍住,嘴角终是往上翘了翘。
陆湛原本还想板着脸吓唬吓唬她,见状也只能无奈地伸出手,牢牢地牵住她的。
两人便这么手牵手地一前一后地出现在设宴的前厅里,好在下拜行礼以及有披风遮掩的缘故,倒是没人发现两人亲密到愈矩的举动。
即便如此,沈晚还是有些紧张,陆湛倒是镇定,甚至在坐下之后不得不放开沈晚的手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但这情绪维持了不过片刻时间,就有不长眼的人开口给破坏了个干净。
“老臣敬殿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