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得近乎耳语,“今儿早上殿下不是命人来送聘礼吗?听说那阵仗引得城中百姓们都出来围观了……成王殿下和顺王殿下许是听到了动静,也跟着看了看。”
沈晚提起了点兴趣,“然后呢?”
栀初笑嘻嘻地继续道:“两位殿下很有默契,都没委屈自己,去的都是主道上最好的那家茶楼,还是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恰好遇见了,就干脆坐在了一起。”
沈晚微微皱眉,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上次陆湛借遇刺一事挑拨三人的合作关系,最终折了个平王进去,成王和顺王虽然没被查到证据,关系却淡了许多。尤其是陆湛最近一直忙于筹备婚事,他手底下的那些心腹大臣和门客们也不再挑事,成王和顺王没了共同的敌人,本就疏离防备的关系就更冷淡了几分。
沈晚虽然一直呆在府里,却也从沈川的态度上发现了点端倪。但前不久沈川还在那里一副悠游自在的模样,眼下成王和顺王怎么会就又凑到了一起呢?
沈晚着实想不明白,只得问道:“后来呢?”
“后来……”栀初没忍住,笑了起来,“后来成王殿下和顺王殿下打起来了!那动静特别大,茶楼不少人都看到了。”
沈晚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栀初察觉到她的震惊,偷笑着继续解释:“听说两位殿下是吃酒吃多了……”
顾不上吐槽这两人好好跑人家茶楼去喝什么酒,沈晚打起Jing神听着栀初的解释,好半晌才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顺王对陆湛本就不喜,一早定下的侧妃秦宁还在昭文帝寿宴上表现出了对陆湛的倾慕,顺王更是心生厌恶。偏偏秦御史为人古板,会支持他也不过是因为陆湛不肯娶妻,眼下陆湛终于定下婚事,秦御史便有些动摇,为了稳住这古板的老头,顺王还不得不去娶了秦宁。
顺王窝了一肚子火气,看到送聘的队伍后便Yin阳怪气地讽刺了陆湛几句,话里话外还有轻贱女人的意思。
这话在别人面前说可能也没什么问题,但他对面坐着的偏巧是成王。
四位皇子里,陆湛是皇后嫡出,顺王和刚被赶去封地的平郡王都是贵妃所出,只有成王的母妃地位最低,生下他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最后甚至都没熬到他娶妻就因病去了。成王虽然生性暴虐,但因记挂着生母抚养回护的恩情,对女人也保留着点温情。
顺王的话恰好从他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上碾过,彻底触怒了他,成王一时没压住火气,和顺王动了手。两人本就都有些微醺,酒意上头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茶楼掌柜派人去请了京兆尹,两人喝了解酒茶才算消停下来。
但为时已晚,这件事最后还是传到了昭文帝的耳朵里。
这事巧的,怕是连话本都不敢这么写。沈晚默默地想。
栀初却还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在那里小声叨叨:“小姐您是没看到,最后陛下身边的总管公公把两位殿下带走的场景,那可真是壮观,茶楼里里外外围的都是人。”
沈晚颇有些哭笑不得:“说得好像你看到了一样。”
栀初却回答得理直气壮:“奴婢是没看到,但小兰看到了,这些都是她和奴婢说的。小姐听了是不是也觉得很Jing彩?”
沈晚无奈,应和地点了点头,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兰都是天刚亮就出府采买,眼下应该过了三四个时辰了。”栀初也不太确定,只是给了个大体的时间。
沈晚点点头,看了眼开始偏西的太阳,心里默默算起沈川下职的时间。
而在京都的另一侧,雍王府中,陆湛却已经从安插在昭文帝身边的探子手里拿到了确切的消息。一目十行的扫了两眼,陆湛忍俊不禁地露出了个笑容。
“你们最近都没再对成王和顺王下手?”他问。
书房里一众心腹门客茫然四顾,紧接着齐刷刷地摇头。陈松林更是捋了捋胡子,乐颠颠地道:“王爷的亲事才是大事,近来我们便都没安排什么行动。”
其他人也附和着点头:“王爷成亲了,那成王和顺王便不足为惧了。”
扬了扬手里的信报,陆湛止住他们的话,笑道:“刚得到的消息,老二和老四被父皇痛斥了一顿,禁足一个月。”
有人迅速反应过来:“是因为早晨的那件事?”
陆湛没说话,只是将信报递给了他们。一圈人围着那一张小小的宣纸,都聚Jing会神、一字一顿地读起来,生怕会错过什么重要的字眼。片刻后,有人喃喃重复了一遍信报中昭文帝训斥时说的话——
“私下动作不断,当街大打出手,身为亲王,你二人成何体统?不要以为你们蝇营狗苟的小动作朕都不知道,朕不过是想看看你们能做到什么地步,却没想到你们连湛儿的婚事都想破坏!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读完这句话,这人颇为疑惑道:“陛下不会是以为成王和顺王是故意的吧?”
他话音落下,屋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在场的都是雍王一派最为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