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我的,对吧?”
“......”沈澈抬起眼睛,声音有些疏离,“小洲,你怎么问得出口?”
怎么好意思问得出口。
他还记得他亲吻别人时的样子,还记得他摔门离开时的样子。他也记得陷入昏迷时,那从头到脚空荡荡的冷意。
他在这连绵数月的伤病中,每痛一次,那不堪的回忆就冷飕飕地冒出来嘲弄他一次;每病一天,那廉价的“喜欢”便释然了一分;当他终于习惯了一个人忍耐,那些虚无的嗔痴念想,便早已离他远去。
喜欢?怎么可能还会喜欢?
他的喜欢,还不至于这么便宜。
“澈哥,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白小洲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如果愿意回头,我、我也可以和你......”
“白小洲。”沈澈打断他,“你要知道,没有人天生就要对你好,没有人生来就要喜欢你。”
白小洲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沈澈平静地看着他,“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七章
白小洲是哭着跑掉了,甚至没顾得上搭理在楼道里抽烟的许迟,满脸鼻涕眼泪的低头往前走。
许迟想问怎么回事,话还没出口,只来得及拉一下他的袖子。
“你别管我!”白小洲奋力甩开他,冲进了电梯。
许迟讪讪地收回手,他知道对方是为了沈澈而哭,自己在那二人的感情里,只能算是个局外人,也不好过多劝说。
许迟走回去推开房门,一进屋就看见沈澈枯坐在沙发上,他倒没像白小洲那样哭哭啼啼,那张雪白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连眼神都是放空的,仿佛整个人抽离了出去。
许迟摸不清对方的情绪,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沈澈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没事。”
“感情这种事情也勉强不来,你也别太伤心......”许迟以为沈澈还记挂着小洲,于是安慰他,“其实我觉得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你对小洲也算是仁至义尽。你放宽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沈澈知道许迟在宽慰自己,其实他早已放下,面对白小洲,他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只是久病虚弱的身体,总不免要冒出些令他难受的生理反应,反复用疼痛提醒着他:那些曾经的人和事,并不是只要他忘记,就可以不再痛。
他草草笑了一下,“我明白。”
许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沈澈这样“宽宏大量”,他简直要觉得和小洲交往的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了,一时之间又是愧疚又是纠结。
沈澈脸色发白,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刚起身又差点倒下去。
许迟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许迟这才发觉沈澈的身体虚软得不像样,只是这么扶着都能感觉出他凌乱的心跳,只能伸手撑住他的腰,“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
沈澈晕得根本站不住,虚弱地,“只是呼吸......有点跟不上,麻烦你,卧室......有制氧机。”
许迟不敢耽搁,立刻半扶半抱的把沈澈弄进卧室。那么专业的制氧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狐疑起来,不明白沈澈搞个这玩意儿在屋里做什么。
但也由不得他细想,沈澈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被他放在床上也只是无意识地呻yin了一下。
好在制氧机上有简略的示意图,他简单消毒了一下插管,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电源,把氧气面罩接通,扶着沈澈的头保持他呼吸的顺畅,“喂,醒醒!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叫救护车?”
沈澈的睫毛颤了一下,有些恍惚地睁开眼,因为口鼻被氧气面罩覆住不能说话,只是轻微地摇摇头。
许迟还以为沈澈是为情所困、遭受了打击,连忙又帮他揉胸口。听到那竭力的呼吸声,许迟也紧张得把牙关咬得死死。
他心里隐隐替沈澈不值。不管怎么说,白小洲这六年来一直蒙沈澈照料,却辜负了对方的一片真心。虽然这其中的细节他并不了解,但他只是觉得,就算小洲不爱了,也应该明明白白地跟对方说清楚才对,想要两头都占、摇摆不定,总归是自私的。
待沈澈渐渐缓过来,已是半小时之后。
许迟一直蹲在他身前,小心查看他的面色,“好些了吗?”
沈澈轻喘着气,“不碍事。”
许迟还是很担心,欲言又止了一阵,才说,“没想到你为白小洲的事情这么难受,你要是真放不下他,回头我去帮你开导开导他吧。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其实我看吧,你俩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复合,你俩要是真能和好,我也可以......”
“你误会了。”沈澈苦笑着打断他,“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