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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自低空中滑翔过来,落在阿林侃手臂之上,阿林侃从它脚上竹筒里拆出纸条,银锁便凑了过来,问道:“说了什么?”
阿林侃道:“侯景帅一万步兵,八百骑兵,于秦淮河畔迎战梁军,”
银锁哆嗦了一下,道:“一万个怪物,好生吓人!后来怎么样?派上用场了没?”
阿林侃道:“派上了,金箭头伤敌不计其数,侯景因而撤下步兵,率领八百骑兵冲锋。”
银锁喃喃道:“八百?难道他手下的羯兵只剩八百了吗?没人数数跟着他过江的八千人死了几个?”
金铃道:“师父半道上想起来数,瞧着像羯人的亦不过*百,不知道现在还剩多少。”
阿林侃问道:“真奇了,城中不是还剩下好些,为何不全部拉出来?”
银锁笑道:“你在这收了这许多消息,还没发现么?侯景特别爱惜他的亲兵,那可是死一个少一个,死一个肯定都要心疼半天……正逢上月侯子鉴在江中淹死了千余人,他自然更加爱惜手下Jing兵,若非有人围城,城中兵卒死一个少一个,他必不会换下步兵而让骑兵冲锋的——自古以来骑兵都冲在前面,你可曾见过让步兵打头阵的骑兵?”
阿林侃摇摇头,续道:“陈霸先闭门不出,只用机弩拒敌。”
金铃低声道:“自是该如此……”
银锁笑道:“快快,你们都出去,看好台城。”
金铃道:“你怎么知道?”
银锁高深莫测地盘腿往金铃身边坐下,道:“我猜的。”
居然如银锁所料,侯景没回台城的消息传回来,可小黑只传回这一条消息,之后在建业城上盘旋许久,回来之后腿上的竹筒里空空如也,竟然再没消息传回来。阿林侃微觉奇怪,颤声道:“别是分坛出了什么事吧……”
银锁心中隐隐不安,口中默念明父尊号,但知这不安是由于灵觉而起,十有*是要应验的。正在此时,小黑边叫边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带起了一蓬落叶。阿林侃伸出手来,它却不落下,只是在空中毫无章法地盘旋。
阿林侃看了一阵,道:“少主,小黑只怕是叫我们随它过去。”
银锁想了一想,下令道:“妙火旗洪水旗鎏金旗跟我来。”
众人听此号,sao动一阵,便随银锁跟着小黑向前跑,不多时小黑便停在树上不动。金铃忽道:“血腥味。”
银锁便令人四下散开。金铃首次见明教弟子在沙漠以外的地方行动,只见当即有人跳上树梢潜行前进,不一会儿传来夜枭低鸣,她识得那是“没有敌人”的意思,银锁即刻带人走上前去,几乎同时,听见那人呻yin一声。
她立刻冲了过去,道:“钟巧巧,你怎地又弄成这个样子?洪水旗!洪水旗来人!”
洪水旗弟子多数是射手,少有给人叫去上前的情况,此时有一副掌旗使上前,一见之下立刻又唤手下过来。
钟巧巧浑身浴血,蜷缩在草丛里,脸憋得青紫,给洪水旗副掌旗使支起来,在她喉头推了两推,方才咳出一口淤血。
她大大松了口气,伸出手足来,两旁洪水旗弟子立刻用匕首割开她的衣服,泼上烈酒,待到干燥之后,又涂上药膏裹上纱布。钟巧巧回过一口气,道:“少主,侯景……往东逃了!”
银锁愣愣问道:“离此处还有多远?”
钟巧巧气急败坏:“少主!他们走远了!”
银锁方才觉得不对,问道:“怎么会走远了?为何城里没有消息传过来?你们给人发现了?”
钟巧巧摇头道:“不是……梁军屠城,淳于征把德府……开了!”
众人皆惊:“开了?!”
德府正是分舵所在之处,德府开放,等同于分舵暴露,金铃问道:“淳于征是为何?”
钟巧巧道:“城中哀鸿遍野,淳于征不忍,去将德府外作恶的官军都杀了,把难民放了进来……”
银锁反倒无话可说,只得问:“旁人呢?”
钟巧巧低声道:“难民人数众多,许多人留下了,外面很乱,有人追丢了侯景,就再也没找到他。”
银锁紧咬牙根,不知陆亢龙如何对向碎玉交代。
“你呢?你是如何弄成这幅模样的?”
钟巧巧又咳了一阵子,道:“我顺着痕迹追过去,可惜被发现了,拼命逃回来的。”
银锁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这也算是两度出生入死,明尊暗尊都不收你的血rou皮囊,这可如何是好?”
钟巧巧也笑道:“少主不用管我,快追……咳咳咳……”
银锁命三名洪水旗弟子留下照顾她,自己带着十个人按着钟巧巧指的方向追了过去,空有痕迹,银锁却不敢追得太紧。幸而有小黑在天上监视,如是往东走了两日,他们终于看到了侯景的残兵败将,赶忙将消息传了回去。
失却侯景踪影,向碎玉当然非常生气。陆亢龙亲冒战火潜入德府一探分坛究竟,见满地饥民闭口不语,只一群白衣弟子穿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