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进,乔子清勉强扯出个笑脸来:“表哥今日怎么来了?”
陆海辰看到她院子里空空荡荡、一片狼藉的样子也十分诧异,道:“只怕我今日来得不巧,你这是如何了?”
乔子清恹恹道:“我近日总做噩梦,央了风水先生来看,说是院子不好。就想整饬一下,这就要搬去南边的庄子上去住。”——瞧,都会背了!
陆海辰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乔子清看他神情,叹道:“表哥但说无妨。”
陆海辰犹豫了一阵,再开口时脸色却变了,“表妹昨夜去李瑞霄府上做什么?我想总不会是喝茶罢!”
乔子清听了,脸色也一沉:“表哥跟踪我!”
陆海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表妹万万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
乔子清冷笑道:“这句话我倒也要回敬表哥。表哥连夜宿在赵得祥府上是做什么?总归不会是喝茶罢!”
陆海辰一听,脸上血色全无,抖着双唇,脸色狰狞了起来:“好!真是我的好表妹!是我小瞧了你!真不愧跟了东厂的头目,真个儿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气得浑身只打摆子,平复了好一阵,又道:“我当初接近赵得祥,可是为了帮你!表妹,做人不要忘本!”
乔子清见他如此,面露不屑,“表哥别忘了,你当初能得赵得祥青眼,还是我在台上扮戏子的缘故!”陆海辰正待张口反驳,乔子清抢白道:“若非如此,表哥认为单凭你那文章策论也能考上进士?能得到今天的这官位?我看不是我忘本,是表哥你利欲熏心了!”
陆海辰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乔子清这样说,就好比把他脱光了放在闹市里一样难堪。他手指着乔子清的鼻尖,思索着肚子里稀少的污言秽语,只差破口大骂。他斯文白净的脸扭曲着,“你道我真个儿稀罕这些?那老太监……”他脸色惨白惨白,“你什么时候也去尝尝那粉面相公的滋味!”
说罢,他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十分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乔子清,啧啧地说道:“可惜了你这倾国倾城貌,竟给了一个太监!那太监的手段不错罢?表妹可还吃得消?”
乔子清见他说得越发不堪入耳,回讽道:“我能不能吃得消,表哥想必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这话就十分恶毒了,陆海辰好似被揍了一拳似的,面色怨毒地甩袖走了。
乔子清也捂住自己胸口,不住地喘气,也不知自己是魔障了还是怎么的,总觉得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自己以前,可从来是一句恶言也讲不出口的。
乔子清带着莹莹,也没往那个南边庄子上走,直接敲响了李瑞霄家的大门。这次不光门房,阖府上下全都对乔子清的大名如雷贯耳,一路上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乔子清找到书房,瞧见李瑞霄就坐
在里头,长长舒了口气。
李瑞霄见她来,放下案牍,挑了挑眉,“怎么又愿意来了?”
乔子清无力道:“来就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李瑞霄道:“半夜还走吗?”
“不走了”,乔子清喃喃地说:“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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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姐姐!敏儿姐姐!”叶渊一见乔子清和金敏进来,便撂开毛笔,大字也不写、书也不读了,径直跑出来,“听别人说子清姐姐去了趟开封,开封好不好玩?姐姐为何不带渊儿一起去?“
乔子清无奈道:“渊公子!姐姐去救灾,无趣的很!以后再带你去玩。”
屋里叶法莲听到动静,隐隐有咳嗽声,斥道:“渊儿!”
叶渊立即噤了声。
“敏儿、子清,你们进来罢。”
只见叶法莲立在窗边,一方帕子捂住嘴,不住地咳嗽,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汤药的苦味涩味。乔子
清关切地上前,“先生……”
叶法莲摆摆手,“无碍。”
叶法莲强忍着咳嗽,轻声对叶渊道:“渊儿,去把娘外头的药取来。”
待叶渊出去,叶法莲拿开嘴上的帕子,赫然已经被鲜血濡shi了。她悄悄将之塞进袖中,叶渊回来的时候,叶法莲的帕子已经换了一方。
乔子清、金敏在一旁看着,两眼含泪。
叶法莲接过药瓶,奈何手抖得厉害,拔不开上头的塞子,只好说道:“敏儿,帮先生一帮。”
金敏急忙上前,帮叶法莲取出两丸龙眼大小黑黝黝的药丸子来,又服侍着她喝水服下。
叶法莲叹道:“眼见我的病越发不好了。我放不下心的,唯有渊儿而已。”说罢拉过叶渊的小手,柔声问道:“将来你跟着两个姐姐生活,渊儿愿不愿意?”
叶渊面上一派天真神色,咧嘴笑了,清清脆脆地答道:“愿意愿意!”
叶法莲含泪点头,“那渊儿将来要做什么?”
叶渊答道:“要念书,要做娘一样的大儒!”
叶法莲爱怜地抚了抚他圆润的脸颊,道:“娘读书考了功名,是要做官的,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