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岩单手支额,转头看她。
桌上有几盘凉菜,茶几脚下堆着啤酒瓶,他歪在沙发里,三分醉意,七分沉静,让人看不明白。
“回来了?”江岩一动不动望着她,嘴角浅笑,指指沙发:“过来坐。”
岳琴没动。
他又笑:“这么讨厌我啊?”
岳琴嘴唇微颤,僵直背脊,问:“……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江岩笑看着她:“阿琴,你到底想怎么样?嗯?”
岳琴紧抿着唇,脸色泛白。
“要不等江铎高考完,你让聂东直接搬过来好了,”他慢条斯理起身,缓缓走到她跟前,像情人低语一般:“你喜欢两个男人陪你玩儿,可以直说啊,我没关系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岳琴双手发颤:“我和聂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胡说!”
“哦,所以你昨晚不是和聂东在一起吗?”
“我……”
江岩细细打量她百口莫辩的表情,眼角笑意隐去,也没打算给她解释的机会,直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琴,你于心何忍?你怎么做的出来?”
岳琴瞪大眼睛张着嘴愣在那里,脑子嗡嗡直响,险些屈服在他的诱导里,以为又是自己罪无可恕。
凭什么?凭什么施暴者会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而被折磨的人却要承担这一切责任?
“我真的……受够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受够了!”岳琴红着眼眶往后退开,伸手指他:“你问我于心何忍,你真问得出口……就在昨天,我被你用各种下三滥的脏话咒骂,被你当成母狗一样践踏,你问我为什么,你还是人吗?啊?”
江岩难得见她发怒,一时没有反应,神色越变越冷,居高临下看着:“原来跟我上床让你这么难受,那你找我复婚干什么?逗我玩儿是吧?”
岳琴听他又在转开话题故意曲解,气得浑身发抖,口不能言。
他愈发冷笑:“你不该被当成母狗践踏么?岳琴,我给过你机会的,好好想想,那天晚上遇到聂东,我是不是给过你机会?可你对我坦诚了吗?没有。你欺瞒我,那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你自找的。”
岳琴死死咬唇,四肢冰凉,最终猝然一笑:“你所谓的机会不过是个陷阱而已,如果当初我老实交代和聂东的关系,你就会大度地放过我?呵,怎么可能,我还不了解吗江岩,别装了。”
他看着她。
岳琴摇摇晃晃,又哭又笑:“其实江铎说的没错,你就是变态……二十年了,你仗着我爱你,这样欺负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正常的爱是什么……因为你心理异常,你扭曲变态……”
话音未落,两个耳光扇了下来。
江岩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双眸Yin沉:“非要逼我动手是吧?我看你就是喜欢挨打,所以故意激怒我,对吧,贱货!”
岳琴被扔到地上,下一刻江岩倾身压制,拳头挥下去,她捂住脸放声尖叫……
***
许亦欢今天很乖。一早起来收拾房间,打扫卫生,然后把头发洗得香香的,出门搭车前往城南。
她给江铎打电话,说:“我先去菜市场把食材买好,一会儿你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这么乖?”江铎倚在走廊栏杆上笑:“你知道要买哪些东西吗?”
“你发短信给我就是啦。”许亦欢已经等不急想见他,声音变得甜腻:“放学快点回来啊,等你做饭。”
“嗯。”
那头上课铃响,两人也就结束了通话。
许亦欢照着他发来的信息买好食材用料,提着满满两手塑料袋往他家走。
哼着小曲上到八楼,掏出钥匙插入锁眼,往右一转,门开了,她前脚刚踏进去,后一秒当场愣住。
怎、怎么有人在的……
许亦欢像被雷劈中,心中狂喊,该死的江铎,不是说他爸妈不在家吗?!这这这……
“姑妈,姑父……”她尴尬到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放,抿了抿干涩的唇:“我,那个……”
客厅里,岳琴蜷缩在沙发一角,江岩刚点了根烟,见她突然开门进来,觉得颇为古怪,上下打量,不置一言。
处在惊吓中的许亦欢只顾仓皇遮掩,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场景,磕磕巴巴说了半晌,没人吭声,她这才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姑妈怎么了?”
岳琴抱着头,浑身发抖,江岩缓缓抽烟,并不言语。
静默的空气令人紧张压抑,许亦欢心脏砰砰直跳,觉得自己太衰,竟然撞见长辈吵架,似乎还闹得很厉害。她不敢多留,搁下食材,扯扯嘴角干笑:“那个,我先走了。”
“……别走。”
她愣住。
岳琴带着极度恐惧的哭腔小声叫她:“亦欢别走,救救我……”
许亦欢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江岩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