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怕呀,”沈苓说得十分坦然,“又不是狮子老虎,你看,不是也没人被它伤到吗?有什么可怕的?”
梅昭觉得很看不懂她这反应,啼笑皆非地说:“可是,你们女孩子不是讲究装也要装得柔弱点吗?有句话叫‘撒娇的女人更好命’,难道不是拧得动的瓶盖、也要装作拧不动的?”
见到沈苓又朝他露出嘲讽满满的干笑,梅昭就有了不祥预感,果然听她说道:“你别说什么‘我们女孩子’,我跟郑欣宜不是同类生物,她比我会装,比我会撒娇,或许也比我好命,我不在乎。”
继那次蛋糕事件之后,有些天没被她嘲讽了,梅昭知道当时郑欣宜往他身上贴的情景怕是被她看见了,便讪讪地解释:“我也没说那样好啦。那样……当然不如你这样好。”
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当然还是觉得沈苓这样更好,更率性更可爱,他只是奇怪,为什么沈苓就能这么特别,在那种情形之下,能像她一样反应的女孩子,恐怕一百个里面也找不出一个吧?大家都有椎间盘,为何就你如此突出?
亦或者说,令他奇怪的也不是沈苓很特别这件事,而是她在他面前总是那么真实地展现自我,一点都不矫揉造作,一点都不装。如果她真是暗恋他的,怎么会在他面前这么肆意奔放呢?
“反正我就是这样,别人喜不喜欢,我不在乎。”沈苓说得自信满满。
没错,就是这个态度才不对劲!梅昭有点小受打击,真想直言问她:难道我喜不喜欢,你也一点都不在乎?
现今他仍然没有打算去追她,只是时常觉得奇怪,郑欣宜对他没有真情,却在各种找茬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沈苓这个早早被他判断为暗恋他的人,却自从那天开会对付完了郑欣宜之后就再没什么行动,还一得了机会就嘲讽他。
梅昭不禁怀疑:难道是那天我给她忠告的时候真的得罪了她,让她讨厌我了?
这么一想真有点沮丧,她都已经强吻过他了,还不止一次对他显露过几欲把他扑倒的灼灼眼神,她对他的喜欢难道还会这么脆弱,因为那样几句并无恶意的话,就烟消云散了?
他都有心向她表示:你看看郑欣宜还在找茬纠缠我呢,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我了呢……
“我有点怀疑,她已经不喜欢我了。”这天晚上回去房间,闲聊起白天的野猪事件,梅昭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林露湘愣了片刻,失笑道:“你会计较这事儿,就说明你已经在喜欢她了呀,那还不赶紧动手追?”
梅昭皱眉:“可是,我也不确定我有多喜欢她。”
那天林露湘调侃他应该让父母安排结婚当夜再和新娘见面虽说夸张了点,但在梅昭心底里的观念看来,确实默认谈恋爱这件事应该是很郑重的,依照他的理想,就该等到他已经非常非常喜欢对方、有心和对方结婚过一辈子的时候,再去“追”,一旦追了,就要负一辈子的责任。
他也知道这想法很傻气,但奈何生来秉性就是如此傻气,他也克制不来。
这一秉性与他“追”郑欣宜的行为并不冲突,那时表面上看是他在追郑欣宜,其实也很像是郑欣宜在追他,因为郑欣宜总在不间断地给他一些挑逗和暗示,让他保持着一种不回馈点好意就不合适的错觉。
总体而言,他那时对郑欣宜的感觉就像是种“错觉”。不像现在对待沈苓,他是在理智地考虑和抉择。
现在理智告诉他,立刻就去追她,还是太草率。
林露湘往他跟前凑了凑,说:“这样,你想象一下,要是她被别人追跑了,成了别人的女朋友,嫁给了别人,给别人生孩子,你难受不难受?”
梅昭一点也没跟着他的思路走,反而另辟蹊径:“你都追不跑她,还有谁追得跑?”
林露湘愕然,这小子就是危机感太弱了!他笑着拍了一下梅昭的肩:“有道理!兄弟,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梅昭没明白:“什么有道理?”
林露湘有款有型地理了理头发,像只骄傲的公鸡:“原来我追不到她,是因为她还在喜欢你,现在你都觉得她不喜欢你了,嗯,我再努努力,应该就能追上了。”他又拍了拍梅昭的肩,“兄弟,多谢你提醒,等我跟沈苓成了,一定好好谢你这个媒人!”
梅昭顿时危机感盖顶,忙问:“你……有多喜欢她呀?”
“你管呢?”林露湘轻飘飘抛给他三个字,就钻到洗手间里洗澡去了。
梅昭坐在床上,愣愣地想象起来:林露湘追上了沈苓,他俩成了一对儿,将来出双入对,等到将来结婚的时候,自己还成了伴郎……
光是想这些还没什么直观感受,但一想到沈苓用吻过他的嘴唇去和林露湘接吻,甚至还要再有更亲密的举动,梅昭就坐不住了。
他冒着冷汗心想:我是危机感太弱了啊!自从被她吻了之后就一直默认她是暗恋我的,尤其见到林露湘追她她都不为所动,我更是认定她心里只有我一个,谁都抢不走,也从没采取过什么行动,说不定,人家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