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杵在这里碍事,夏尔玛拿起一灌药汤,顺手又抓了几块干净的亚麻布。“到时间了,我去给祭祀和巫医送药。”
微笑,点头应道:“好。”
朝列摩门纳轻浅地颔首,她报以微微一笑,夏尔玛拿着东西离开了房间。
瞥了一眼透着幽暗光晕的门旁,列摩门纳缓缓地走到卡丽熙身边,在她拿过一卷羊皮纸的刹那,伸手抱住她,有点顽固的力道,捎带了些许孩子气的任性。
下巴抵着那层柔软如沙的黑色长发,细细碾磨出藏在心底的手足无措的慌乱,眉头悄然拧紧的时刻,低迷的声音宛若自言自语,无力,亦无奈。
“你在这里待了几天,我就提心吊胆过了几天,我真受不了了,卡丽熙。”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的坚强,坚强到能抵御所有来自内心的恐惧感。
可是,她错了,错的很离谱。
穿透耳膜的声音带着陌生的沙哑,那种刻意压抑的语气,透着不属于这位从未屈服过的摄政王的软弱,那双小心翼翼拥住自己的手臂,居然在颤抖。
指尖一颤,书卷轻飘飘地滑落,手臂带着轻颤,拥上她的腰,极轻极柔的开口,藏着哽咽的气息。“抱歉,让你担心了,真的很抱歉。”
长长一声叹息,沉浸在自己无法理清的复杂情绪里,列摩门纳没有说话,可是那道拧紧的眉心泄露了她的心思。
“阿齐兹的队伍刚到塞伊顿河南岸,就出现了感染情况。”话峰突转,她揽着卡丽熙一同坐下,沉声说道。
大惊,关切地问:“阿齐兹呢,他生病了吗?”
敛眼,轻轻地点头。
“快让他回来,不能继续前进了,北方离哈图莎太远,就算找到了有用的药方,也来不及送给他。”这是当务之急的事情,如果不及时回到这里,就算有药也不可能快速送达遥远的北方。
“我已经下令命他立刻返回哈图莎,只是……依他的个性,必定不会听从命令,他肯定会坚持将粮食运到北方。”Yin沉着脸,目光暗淡无光,她太了解阿齐兹的个性,他绝对不会服从返回的命令。
急的手足无措,看着脸色Yin郁的列摩门纳,卡丽熙的眼中显出慌乱。“那怎么办?你快想一想办法,只要能让他回来就行。”
牵了牵嘴角,不知是无奈的苦恼,还是无奈的释然。“你别担心,只要你能找到真正的治疗方法,我就能送到他的手里。”
疑惑,蹙眉。“怎么送?”
“你知道塞瑟的品种吗?”
“塞瑟是高原鹰。”
“高原鹰的优点是耐力好、速度快,并且攻击性强。我早就命人开始训练高原鹰,利用它们传递情报,目前哈图莎有一百三十只训练有素的高原鹰。”握住卡丽熙纤瘦的手,食指摩擦着那片白皙的手背,一下一下,轻缓而温柔。“它们能用最短的时间,将药方送达赫梯境内的所有城池。”
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总能看见天空盘旋着几只高原鹰,还以为只是偶然飞过哈图莎上空。原来,它们都是专门用于传递情报的信鹰。
“靠人传信,速度太慢,受限于天气和地域影响。之前,曾经训练过一批山区度鸦,速度虽然很快,可是它们没有抵抗能力,往往途中被高原鹰攻击,放出去十只,回来不到三只。”松开卡丽熙的手,列摩门纳朝窗子走去,步履沉重。“所以,才想到训练高原鹰,只是想要驯化这种天生的猛禽相当困难,已经有五个训鹰师相继受伤,幸好塞瑟帮了不少忙。”
那些从骨子里不能被驯服的天空之王,总是不断攻击想要驯化它们的人类。好几次都是塞瑟出手,教训了不听话的高原鹰。慢慢地,这些高原鹰开始惧怕塞瑟,由顽抗到服从,一点一滴发生了变化。
“药方是关键,亚述古方只能治疗瘟疫前期的病人,先将这个药方告诉大家,只要是初期病人服药就能康复。”没办法立刻找到完全治愈瘟疫的药方,起码可以先治好那些刚刚被传染上的人。
单手撑着窗台,侧目,皱眉点头。“好,把药方给我,回宫就让信鹰先将这个传递出去。”
卡丽熙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羊皮纸,写下药方。
接过羊皮纸,扫了一眼,叠好掖入腰带。窗外传来侍女们路过的轻声低语,温柔细腻,一如置身于王宫的某处,耳畔总能听见侍女们低声调笑的妖娆细语,此刻这些熟悉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显得格外尖锐。
“你脸色不好,晚上要早些休息,别太辛苦了。”伸手抱住卡丽熙的肩膀,这样单薄的肩,却要担负起如此重大的责任,心疼她的身体,更恨自己的无能。
靠在她的怀里,用劲嗅着那股山风细雨般的淡淡香味,卡丽熙展露出明媚的笑,细声细语地娇媚声音,犹如窗旁那缕轻盈的微风。“我还想对你讲这句话呢?”
低笑出声,托住卡丽熙的下巴,垂眸望进那双蓝得清澈剔透的眸子,浓浓地失落不经意经由身后掠过的微风渗入心底,强压着想要拉着她离开的冲动,列摩门纳笑而不语。
她的目光,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