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晚归照常工作,多年前她最先离开这里,多年后,她却独自留在了这里。
没了一大家子的负担,谢晚月非常轻松,假期的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工作上,眼见着假期要结束了,她完成自己的任务后,跟陈教授请了假,专心回家陪孩子,本身有徐素芳在,她没什么可以插手,但是突然就想停一停脚步,亲自带两天孩子。
这天,万玉山安排完手边的工作,让谢晚月收拾下东西,说是去茶园。
谢晚月想起来,他上回说过,等老太太身体好了,他带着她们去茶园住段日子。
只是计划着他们三个去,现在依然是三个人,却是此人非彼人。
到了地方,入眼是一片一片的绿,让人看了心旷神怡,谢晚月没见过这样的景色,跑过去看茶树,揪了一片叶子搁嘴里嚼,又苦又涩。
万玉山说:“是不是傻,这种叶子能吃,岂不是满树都是金叶子。”
谢晚月说:“我知道茶叶是只取新生的嫩芽儿,但是没想到这叶子这么难吃。”
几人来到住处,见一侧的房子已经住了人,能来这里的人不多,除了家里人,也就只有李书卿会来,而且能进得来。
不待他们去询问,那边已经出来一人,果然是李书卿。
万玉山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李书卿笑嘻嘻地过来,捏了捏万中珩的脸,低声说:“来这玩儿呗,难道你觉的我是来偷你家茶叶的?”
谢晚月跟他打了招呼,和徐素芳进门去整理房间,这里人烟稀少,周围都是树木,蚊虫多,她上回被蚊子咬得过敏,这回不敢掉以轻心,提前买了电蚊香,驱蚊ye,又买了药膏。
徐素芳铺床的时候,谢晚月把各个房间都插上了电蚊香。
再出来时,见那两个人坐在茶台前煮茶,万玉山手里拿了把蒲扇,给儿子扇着风,小家伙攥着一只茶盅,用不太灵活的小指头抠抠戳戳,还不时地搁到嘴边啃啃。
谢晚月在两人身边放置了蚊香,想把孩子抱走,让他们专心聊天。
万玉山说:“你去给表姐送点药膏。”
谢晚月一愣,看了眼李书卿,见他神色坦然,她转身去拿了药膏,又出了门。
李书卿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我以为你们俩不会长久。”
万玉山给儿子擦了擦口水,没抬眼,说:“让你失望了。”
“是啊,没想到。”李书卿笑了笑,“连孩子都有了。”
“我也没想到。”
李书卿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对她动心时把自己吓着了?”
万玉山没理会他的揶揄。
李书卿又八卦:“什么时候动心的?”
万玉山看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闲着没事聊聊天,你防备心这么足干什么,我自己有,又不偷你的。”
万玉山仍是不理他,李书卿觉得没趣儿,这个人真的是,什么臭脾气,让人想讨厌他,又讨厌不起来。
讨厌不起来,是因为他对他一清二楚,他所有的经历,他都曾参与过,也知道这世上从没有生来就铁石心肠的人。
所有的铁石心肠,都是历尽千帆磨炼出来的,旁人看不到这里面的血和痛,他却是看得真真切切,当年的他,也不过二十出头而已。
两人一时沉默相对,李书卿喝了口茶,说:“你最近做得事情,我有些看不懂。”
“那是你脑子不好使。”
李书卿想拿茶水泼他一脸,会不会聊天儿?
万玉山见他气得干瞪眼,笑了:“有些人,你管着他们时,他们想尽办法跑,当你撒手了,他们又会主动往上扑,生怕你把他们踹下去。”
“你这是欲擒故纵呢?”
“也不是,安逸久了,人就容易生惰性,出去冒冒险才能激发生存力,像我们这种家族制管理,早已经过时,再不动手,迟早被拖垮。”
李书卿点头,看着他怀里睡着的万中珩,忽然感慨:“真羡慕你。”
万玉山终于抬眼看他:“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有儿子。”
万玉山反问:“你不能生?”
李书卿骂他:“你他妈对你老婆说话也这么毒?”顿了顿又说,“不过也是这小姑娘年轻,而且身上捆着枷锁和你结婚,一时情迷栽你身上了,要是没这层联姻限制,把她放开了,让你和一群小年轻公平去追求,你未必追得上。”
万玉山冷笑:“你怎么知道我追不上?”
李书卿却笑了:“用情还挺深,真看不出来,你这把年纪了,还能爱上一个人,我非常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
万玉山说:“嫁给了我。”
“恕我不才,没明白。”
万玉山沉默片刻,也不再和他斗嘴,说:“我祖母曾担心我会一辈子孤家寡人,如果不是她来了,她的担心确实会成真。”
李书卿极少见他这么认真,而且还是头一回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