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隔天一早。
不过一夜之间,却发现,冬天来了。
十二月的清晨,冷冽的风带着料峭寒意。
广袤的天际像是披染上一层银灰白,唯一的暖黄也泛着淡淡的蓝色。
白色的世界里,一个人儿躺于大型水床之上。
那是一张很平凡的脸。
本应是如远山般悠远清冷的柳眉即使在昏睡中也是死命紧蹙着,不知在遭受什么可怕事情的痛苦模样让人想要不自觉替她抚平伤痛。
紧闭的眼眸狭长纤细,卷俏的睫毛投下一圈影。
薄厚适中的樱唇也抿着,惨白而没有丁点的红润色泽。
眼皮颤了颤,我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这个地方……
山水有相逢,没想到我还会来到这儿——失身的“老地方”。
昨天醒来恍恍惚惚得也没力打量这里,甚至连昨天的一言一行也不胜清晰了,脑袋模糊的似一团浆糊全部搅在了一起。
我仰躺着,静静地圆睁着双眼一眨不眨。
思绪慢慢回笼。
我,再次蒙上天眷顾亲身体验了鞭子上身的滋味。
至于恢复了声音这件事,我想我会好好、好好地问问那个明显就忽悠我的龙熙澈——罪魁祸首。
“咔嚓。”
一声脆响,门开了。
我偏头望去,却是那个说熟悉也可说不熟悉的人——红泽殇。
说熟悉,据我失身之后的推测及当事人(即暗斯魅及龙熙澈的一言一行)而言,我失身的“恩客”中他是其中之一。说不熟悉又是因为其他三人我多多少少有过交集只唯独……他,未置一词。
于我而言,对龙熙澈我是冷淡多余热情;对暗斯魅我是警戒多余轻松;对暗斯邪我是惧怕多余闲适;而他……我是拘束多余不安吧。
“你……有什么事情?”
一双忧郁的蓝眸遮掩在细碎的头发之下,一身天蓝的休闲t恤搭配上一条深蓝白边的长裤,蓝色的衣着穿在他身上更显迷人的忧郁气质。他不紧不慢地来到我的床边,在一张故意盎然的红木椅上坐下。
相较我而言,他一举一动很是随意大方,没有一点僵硬别扭。
我想,失身于谁对女人而言毕竟不能一笑置之,更不要说初次不是两情相悦且是四人同行。要我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安然处之,实属难为之事,虽然我从未在他们面前过多表露情绪。
现在这么局促不安、手足无措,我还真不甚明了。也许……同相斥吧。
只因,我们有相似的气质,眼里有相同的厌弃,周身有一样的漠然清冷。
“我来瞧瞧你有没有醒。昨天澈在时你神不济也就没叫你,你现在一定饿了吧。”
明明听着是温柔的话语,在他说来却是平静无波。他就那样高深莫测的注视着我,如朗空一般蔚蓝的眸子使我升起一股焦虑。
“哦。”我撇过视线借此转移注意力,装作漫不经心的应付道。
红泽殇全神贯注地关注着眼前之人的一言一行,小时的震撼演变成了第一次的动心,放纵自己不去回忆结果再见仍是一如既往的受她吸引,被她冷清淡定的芳华所蛊惑。
再回首,往事已如烟云,彼时的放任竟成此时的进退两难。
澈是自己的死党,他对叶倾已是情深种,让他放手是万不可能的了。自己对她到底应该如何自处?
“……”
两人都陷入沉默,房间立时悄然无声。
“……”
我忍不住的回转头睨向他,该交待的也交待了,怎么还杵在这做木头啊!害的我现在无事可做好不自在。
我还在低头冥想,倏然只觉头上一麻,我便僵住了。
红泽殇的手不知何时爬上了我的脑袋,正轻柔万分地抚着我蓬乱的秀发,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
头皮麻麻得,那手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勒紧了我的喉咙,是我紧张的呼吸困难。
“你……在做什么?”很白痴的问题,直到那句话全部吐出时我仍不相信那是我说的。
红泽殇一直忧郁漠然的姿态也有丝皲裂,内心一片惊涛骇浪、波澜起伏。
他竟然不自觉的泄露了心里汹涌的感情。
徒然地放下手,他紧紧盯视着这张脸:眉如远山,目如秋水,樱唇薄厚适中,却组成了一张平凡无奇的容颜。十几年来她未曾改变仍如那一月的阳光,清冷而孤寂,热烈却不张狂,总是淡定漠然的对待一切。
他不知为何当初对她会有一眼就确定是她的想法,也许是幼年的他也同那个蜷缩的身影缺乏亲情的滋养吧。如今,却要放手……
澈,再见是你保护她;现在,换我守护她。
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尽管……我已心如刀绞。
“快点下去吃早餐,不要耽误时间。”红泽殇没事样的站起走了出去,仿佛刚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