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唔,或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这帮人,最讲究这些义啊、侠啊的。尤其是丐帮,帮里许多人身世凄凉,这些个人凑到一处,学了武功,觉得自己有两下子了,便到处打抱不平。”
“那么这个肖舵主呢?”
唐三彩道:“这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他与铁力是旧识,或许是铁力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以强欺弱,找来的帮手也未可知。”
朱投依却只摇头道:“他们我都信不过,我只信你是真心来救我的。”
唐三彩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人行侠仗义,皆出自真心……你依旧要留在这找机会杀李心翊么?”
朱投依道:“是。”
唐三彩难以置信:“所图何为?”
朱投依按着前胸道:“内心平静。”
唐三彩叹了口气,道:“我左右闲来无事,来帮你忙可好?”
朱投依咬着下嘴唇不答,唐三彩便道:“别咬了,嫌我碍事我便暗中瞧着,等你有危险再出手。”
朱投依忙道:“不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藏身之地特殊,常人却是躲不住,你莫要多问,有了麻烦,自然要找上你门,叫你替我出头。不知你肯是不肯?”
唐三彩笑道:“自然是肯的。三堂主你可还记得?便是叫你那门斩去一只手的那人。”
朱投依说:“记得,他踢飞了一把刀,鬼使神差地打断了霍先生吃刀Jing,亦算是做了件好事。怎地忽然说到他?”
唐三彩眯眼道:“我与此人素来不怎么对付,听说他在宣城有异动,就暗中调查了一下。想必你也打听到了他。他就是方才那处宅院的主人,扮作个担潲水的人家住在城里,邻居都叫他常担水,你要小心他。”
☆、宣城雨 5
朱投依仍是不解,睁大眼睛看着她。
唐三彩微微一笑,又伸手拉了拉朱投依的手,道:“只要是能让他吃瘪的事情,我都可替你做。叫李心翊做诱饵哄你上钩夺刀的事情,想来亦是他暗中策划。只要能让他吃败仗,我便能捞到好处。”
朱投依心中惆怅,张嘴想问一句“你因此才千里迢迢赶来救我么”,嘴已张开,却没有勇气问出口。
唐三彩看到她张嘴,问道:“怎么?”
朱投依摇摇头道:“若是有一天,我要去杀霍先生,你……”
唐三彩一把握住她的手,急道:“你要去杀霍先生?”
朱投依望着她,心下雪亮,知她始终心向着霍先生,便摇摇头,道:“我怎会去做送死的事情?不过是逗你一逗,瞧你为我着急,我便快慰得很。”
唐三彩久在青楼,比这rou麻百倍的情话也是天天听的,此时此刻却为了她这一句大白话红了脸。她扭开脸道:“我住在三堂主那间宅院左斜对面的那个客栈里,二楼右数第二间便是。对了,我背了个琴匣背了一张琴,好些人将我当做你,房间已给人搜了好多遍。”
她倒不提特地穿得和当初朱投依逃亡时穿的那一身一样的事情。
朱投依浅笑道:“那我走了。若我死了,劳烦你替我收尸,碑上便刻……”
唐三彩忙捂了她的嘴巴,恶狠狠道:“休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若你死了,我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就让你留在原地,被虫蛀个干净,绝不会帮你收尸,更不会多留恋一刻。”
朱投依笑容未停,“那便告辞了。”
唐三彩拉住她的衣角,道:“若我有急事相告,如何找你?”
朱投依忽然消失,忽然出现在四丈之外,她笑道:“你便在客栈的酒窖里给我留个信吧!”
她只见远处的树梢晃了晃,心想朱投依大概从那边走了,不过她并有没去追。
天色昏暗,但太阳还留了一脚在天上,远处的城池已看得不大清楚了,她慢慢走回客栈,城中宵禁的梆子才响了起来。
客栈中今日气氛凝重,有不少人身上挂了彩,左边桌前有一男一女正在低声吵架。
女的道:“都是你,傻不愣登说要去里屋帮手,一条腿差点叫人剁下来。还害我破了相。”
唐三彩觉得这压低的声音很是耳熟,依稀就是昨晚擅闯她房间的两个人,便往那边瞟了一眼。这两人她却是认识的,一个是袁家三公子,一个是袁家四娘子。
袁家三公子与顾七郎、张十六郎这两人年龄最是接近,这一班子纨绔子弟做什么都要攀比。早年唐三彩还是当红花魁的时候,这三人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争风吃醋的事情做将起来,倒是让柳三娘子赚了个钵盆满盈。
这个袁三郎当年也很是风雅俊秀的,弹了一手好琴,在这三人里,与唐三彩最是投缘。
后来袁氏长子早夭,袁二郎成了嫡长子,原本归袁二郎管的事情,依着递补的规矩,都落在了袁三郎头上,他便不得空出来寻花问柳,两人也渐渐没有了联系。想不到如今在这里相见,唐三彩心中不免唏嘘一阵。
袁四娘子道:“你可莫再傻了。”
袁三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