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情之心,脸上都带了一种扭曲的兴奋。
待少年的血ye将祭台完全浸透之后,祭台便开始光芒流转,赤色光幕将少年包裹在其中,只余下一痕模糊的影子,随后就渐变渐淡,直至消失不见。
青玉台在瞬间恢复正常,依然是原来的碧色温润,像一眼深潭,绿得浓烈。仿佛之前的挣扎和血泪,全部都是幻觉。
可是无忧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幻觉。她所看见的,全部都是事实。
人群爆发出激烈兴奋的吼叫呐喊声,听得人血脉偾张,就像这不是血祭,而是一场无比美妙盛大的宴会。
无忧摇摇头,巧妙地挤开喧闹的人群,退到较为空旷的街道上,负着手慢慢地散起步来。
一来就遇到美少年被判死刑,她的心里虽不见得有多么的怜悯,可惜倒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毕竟人类的长相能入她眼的并不多,这样的好皮囊就这样消失掉挺可惜的。
最让她在意的还是少年的死法,太诡异了。
死得诡异,消失得更加诡异,如此手笔,根本就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看来这古城里,倒还真有些有意思的东西呢。
摸摸衣服,发现袖袋里居然放着好几锭沉甸甸的银两,并着几块散碎的金子,亮闪闪的。无忧心情大好,真没想到大人居然这么细心,竟还帮她准备了银子,这可是她从前当他属下时想都不敢想的待遇啊。
无忧随意挑了家客栈进去,底气十足地定了间上房,嘱咐掌柜的没她允许不要轻易打扰她,便径自上楼去休息。推开房门,没什么意外地看见整个房间里,花瓶里插的是鸡冠花,桌上摆的是鸡冠花,紫檀木大理石彩屏上绣的是鸡冠花,连床上的雕花都是鸡冠花。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无忧果断地关了房门,下楼,再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掌柜的面前,温和道:“我虽仰慕圣花已久,奈何我实在和圣花不相匹配,实怕玷污圣花,不忍至极,只好麻烦掌柜的帮忙将房间摆设改换一下。”
信仰不可污,所谓人在屋檐下,低头也是需要技巧的。现在她人生地不熟,在这种被结界封印的古城,又无仙法自保,矛盾冲突当然是能免则免,不能免则尽量最小化,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儿伤了和气。
掌柜的长得倒是一脸周正,正气凛然的,看样子应该也是鸡冠花的狂热拥护者。当听到无忧提出要把雕有圣花的家具等物全部换掉时,脸都黑了一半,然后听着无忧的理由,越听脸色越缓和,越听笑意越明显,越听心里越舒服。再看看无忧的长相,沉思片刻,叹气道:“你也算是个有心的。不过也是,在咱城里谁敢对圣花不敬?既然你如此心诚,我也不好横加阻拦。”说着便唤来伙计去办理此事,另外还称供敬圣花是应该的,执意不肯再加收银子。
无忧对钱的事情无所谓,只要鸡冠花的事情解决好了就行。不然半夜三更醒来,发现自己被一屋子鲜艳血红的鸡冠花包围着,在夜色里花影摇曳得像恶鬼似的,简直就是地府的升级版。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无忧才睁开眼睛,打着哈欠,洗漱过后下楼吃饭。倒不是她勤快,喜欢到客栈大堂去吃饭,主要是因为在这座古城里,每个人都如此的诡异古怪,若能收两个灵魂,想必饕餮也是满意的。
位处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客栈果然极其热闹,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男女衣着悉不似昨日,无一人着红色。
据无忧的初步观察发现,人越丑,穿的衣服就越华丽,脸上的神情就越得意,然后衬得那张脸就更丑。同理,长得越漂亮,穿的衣服就越旧,脸上的神情就越畏惧,但偏偏衬出一种病态的美。
这个城里的人类,真是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存在啊。
无忧用手撑着头,懒洋洋地对一旁等待的小二报菜名:“一碟龙井虾仁,再来一份锅塌茄子,嗯……蜜汁藕,还有一瓶花雕。”
“好嘞,客官请稍等!”小二一甩毛巾,麻利地上了茶水,唱戏似的报了一遍菜名,便径自离去。
无忧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意地打量着四周的客人。
其他人基本上都面目粗糙,乏善可陈,但坐在无忧左手边的一个小孩子却是非常非常的……嗯,有特色。
容貌没什么可说的,非常普通,但打扮却非同寻常。本来这里的居民喜欢鸡冠花,尊其为圣花膜拜一下无可厚非,但这孩子除了华服上插满鸡冠花外,头上簪了一朵硕大的,腰带上插了一圈鲜艳的,就连鞋面儿上都用红色的丝线绣了两朵惟妙惟肖的。
整个人几乎都陷在鸡冠花的包围里。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打扮,不仅没有引得别人对他投去异样的眼光,反而让所有人都赞赏有加。
这事件从侧面证明,鸡冠花,不可污!
无忧耐心地等到菜肴上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细品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又举筷夹了龙井虾仁送入口中,清淡爽口,亦是美味。无忧满意地点头,这城里也就这点比较得她的心了,其他的委实不敢恭维。
吃了没几口,忽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