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高考了,这半年除了一周正式和冬箐见一次面,多数时间是她一个人度过,和书本。冼澄海换了房子,搬到七个街区外的新小区里,冯家的妈妈也专心在家照顾她高考了,所以家里又来了新的阿姨。每天晚自习放学回家的那段路,经常是阿姨来接送,只不过蒋言灵一直没让阿姨告诉冼澄海,冬箐经常下了班也来接她。
尽管谈了恋爱,蒋言灵本质是高考生的身份,高三的课业异常多,多到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私事。冬箐在最近的杂志社找了一个美编的工作,主要是讲女性的穿搭打扮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职业正装压得她透不过气,但每次在路灯下等蒋言灵出来,周身的疲惫瞬间舒缓不少。
她手上提着热气腾腾的rou夹馍,蒋言灵从学生大军中率先跑出来,红着脸,问她:“等我多久啦?”
冬箐将rou夹馍递给她,说:“刚到。”两人并肩走,蒋言灵几乎和她一样高了,但冬箐穿了高跟鞋,这样她只到冬箐的鼻尖。
蒋言灵边吃东西,边说今天上课讲了什么,学校又发生了什么。
她说:“今天上数学课可搞笑了,我们老师正抄着板书呢,呼一下有个书包飞进来……”
冬箐静静听她说,看她吃得满脸油,抽纸巾帮她擦嘴巴。
蒋言灵说:“她就是我们班神龙不见首尾的人,成绩又超好。”冬箐说:“每个学校都有一两个传奇。”
蒋言灵说:“那我就努力,我想考你读过的学校。”
冬箐说:“那可有点难度了,除了努力,还要靠机遇。”蒋言灵说:“不带你这么打击我的,真讨厌。”
冬箐无奈地笑,说:“我怎么打击你了,我说的是事实。”她进入了职场,看待问题更全面了,谈起过来人的经验也更严肃。通过高考上名校,很多时候不是取决于学生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而是答题的转念之间就决定你是否和名校失之交臂了。她不希望蒋言灵升学的压力太大,因为无论你读什么学校,最重要的是你抱着什么态度对待大学生活。
冬箐回国的时候,学校里呈现很有趣的分差。就算是名校的学生,也对咱们的国粹麻将爱不释手,还有一部分学生天天听BBC、CNN,张口闭口都是英文,这部分人算是托派,专攻托福雅思准备出国,而另一部分就是麻派,随时随地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洗牌声。
高中生对名校的愿景期望会偏高,冬箐纠结着事实没说出口,只说:“大学并不是只有阳春白雪。”
蒋言灵油油的嘴巴说:“你是不是担心我上了好大学,就一脚把你踢开了?”
冬箐无语,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冬箐说:“我对我的爱人保有足够的信任感。”蒋言灵说:“那要取决于有没有比你更优秀的出现了。”冬箐咋舌,原来这小丫头片子真的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蒋言灵看她脸色不善,咯咯咯笑。
两人将要走到楼下了,冬箐突然把她推倒楼房的死角,昏黄的路灯下,蒋言灵小声说:“有人要谋杀亲夫啦……”
冬箐俯身堵住她的唇,两人唇舌纠缠,还有腻腻的羊rou味。
唇合唇分,冬箐小声说:“你还乱不乱说了?”
蒋言灵红着脸,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只有你一个……”
她眼神飘移,看得冬箐动容。
她放开她,说:“回去吧,别看书了,早点睡觉。”
蒋言灵跑了两步倒回来,亲了她一下,说:“明天见。”
冬箐看她上下跳动的小辫儿,扼腕。
这小孩总是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
第 36 章
蒋言灵回到家,冼澄海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今天真是少见的没有去应酬,蒋言灵将书包放下,说:“哥,下周开家长会了。”
冼澄海说:“让阿姨去开。”他连开会的时间都没有问询便直接拒绝了,蒋言灵闷闷不乐,拿刀削苹果吃。
冼澄海看了她一眼,小嘴嘟着,不悦之情溢于言表,说:“我下周去香港,大概去两周,真的没空。”蒋言灵说:“我知道了。”
冼澄海看她脸色,忐忑地问:“要帮你跟淑君捎带几句话吗?”
蒋言灵憋着憋着,笑了,说:“又不是没有电话,你去帮忙吧。”她想不到和淑君有什么可说的,两代人的关系依旧僵持,只能等时间去化解了。
第二天一早家里就空了,桌上照例留下了生活费,蒋言灵习惯性地抽几张存起来,然后准备上学。她和冼澄海两人的生活像是被写好的代码,日复一日地重复进行,这一去不知道又消失多久,她习以为常。
上完晚自习,她从学校走出来,看见冬箐夹着一个档案袋在路灯下等她。
她跟同学说:“我姐在等我,我先过去了。”旁边一女生说:“你姐对你真好,风雨无阻。”她奔过去,冬箐皱眉在想什么。
“走吧,”她说,“下周二下午你有空吗?”
冬箐说:“有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