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後退关门。一直认为难以完成的任务,此刻被他在一瞬间一气呵成。其实站在房间外的林烟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来的,好像g" />本没有依靠身体和力气,就只凭著脑海中,那一个久久燃烧不灭的信念──别逼黎唯哲在最後讨厌你,林烟。
虚汗涔涔的额头重重抵在门背上,触感还是和刚刚一样,又硬又冷。看来无论是在门里还是门外,都不再有任何区别:他确实已经被黎唯哲的世界,远远,远远地隔开。就像丢垃圾一样地,被扔掉了。
轻微喘息了几口,没时间去咀嚼消化这个事实,林烟便逐渐感觉到身後的静默蔓延如潮,一层一层,翻涌著席卷压来。哎……他烦恶地皱了皱眉,心想果然,自己还有一场恶仗没有打完。
林烟慢慢转过身,果不其然看见贺均带著一种,“哈哈,看来你也被收拾得很惨嘛”的恶心笑容,缓步站起身走上前。显然,是逮著机会想要狠狠羞辱自己一番。
可是他竟忽然平静了下来,忽然地就。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刚刚还严重到就快要淹没灭顶的巨大痛苦,如今却渐渐被眼前愈来愈放大的贺均的脸,给一点一点地,掩盖,和代替掉了。
原来他毕竟还是林烟。还是那个,从来都只有被人求著喜欢的份儿,仅仅只在黎唯哲的面前才会失态软弱放下身段的,目中无人的林烟。就算他现的的确确是被黎唯哲给甩了,但那也不代表就连贺均这种不入流的货色,都可以来随便地开他的玩笑。更别说羞辱。
那简直想都不要想。
“哈,林烟,怎麽样啊?我看你也不怎麽样嘛,被赶出来了是不是……”
其实这个时候贺均还没有完全走到林烟面前,据目测,起码都还离有三步多远。但是林烟已经毫不客气地偏过头侧身躲开了他,一脸冷淡的表情里像是隐忍著巨大的嫌恶。他这副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贺均全身散发臭气呢。
贺均登时就被哽了一下,整个人又是气又是窘,怒得脸更绿了。如果不是因为黎唯哲在房间里他不敢发出噪音的话,贺均现在一定已经狠狠挥拳揍上去和林烟开打了!
忍耐了一阵儿,眼看林烟就要走过他的身边,贺均扭曲著表情,咬牙切齿地低声咆哮:“想逃吗?林烟你个贱人,你……”
“逃?呵,黎唯哲叫你滚,贺均。”
林烟啪一声打掉贺均伸过来的右手,冷冷地扔下这麽一句。然後也不顾对方瞬间僵硬的表情,一边从容不迫地大踏步往门外走,一边又朝著客厅里同样呆愣的众人轻飘飘扔下一句。
“叫你们都滚。”
後来客厅里的状况究竟是怎样林烟就不知道了。他只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一个人站在电梯里缓缓向下的时候,他才终於放松下来。
刚刚那群人……估计现在有一部分正在疯狂崇拜他吧。呵呵,可要是让他们知道,其实他只是害怕自己会突然一个忍不住流出泪来,所以才走得这麽快的话,他们估计会抽疯过去吧。哎,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那还真是丢脸之至了。
因为,黎唯哲让滚的人里……也有他林烟啊。
电梯加速朝下,林烟低头俯瞰过去,原本一览无余的全城在他的视线里逐渐变窄变小,最终,只退缩成了眼前一栋平凡无奇的灰色写字楼。是巧合吗?这种从顶端坠落谷底,一切都在倒退旋转,怎麽努力去抓却也始终抓不住的,无能为力的流失感。而再抬头,强烈的光线刺得林烟难以睁开眼睛,刺痛让泪水在这个时候,终於可以肆无忌惮地流下来。
他终於可以哭。因为他可以说,他只是被阳光,灼伤了眼睛。
黎唯哲嘴角边挂著跃跃欲试的兴奋笑意,和庄景玉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许久。後来庄景玉实在是被他盯得全身冷汗内心发毛,在坚持了一阵之後,便异常羞愤地别过了头去,心里碎碎念安慰自己,这不算当逃兵,是黎唯哲那个人脸皮太厚!不过,他的头虽然是转过去了,但只要一有机会,庄景玉仍然要不肯死心地扭动几下,渴望挣脱束缚。
黎唯哲只对庄景玉说了一遍“好了别费劲儿了,没用的”,之後就再也没有出声劝告过他。一来是知道像庄景玉这麽执拗的人g" />本不会好心听他的劝,二来嘛,他倒也觉得,像庄景玉这样费尽心机想要逃出他的手掌心,但是做得又分明全是无用功的窘迫样子,实在是别扭得……相当可爱啊。
“嗯……好了。”
忽然黎唯哲耳尖一动,明明刚刚还只保持在嘴角边那一小块地方的薄弱笑容,突然就像春风拂过冰冻的大地那样,很快就染满了一整张脸。然而庄景玉不想表现出自己很愿意主动搭理他的没骨气样,所以他只是微微斜过来了一点余光。
不过很遗憾,谁让他找空子的对象偏偏是黎唯哲这种经验老道,最擅长的事情恰恰正是抓人软肋的j" />明猎人呢。於是几乎就是在那一刹那,黎唯哲便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庄景玉的动摇,然後毫不客气地扳过他的脸,整个人俯身往下压来,眉尖眼角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