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搂住她的腰,真的瘦了很多。她们两人跪地的姿势从陈雨的角度望去,真是好一对落难鸳鸯,十分令人怜悯。
两个孩子矮身跪在自己亲妈的面前,脸上挂的是惶恐,眼神透出的是悲伤,天下慈母谁看得惯掌上千金露出这副模样?
沈芫的妈妈实在是绷不住了,茶杯一放发出“噔”地一声轻响,起身去把沈芫和阳湉湉扶起来。嘴上还不忘埋怨道:“湉湉妈,你看看湉湉瘦的,你这个当妈的不心疼我这个当婆婆的都看不下去了,还让两个孩子在地上跪那么久,这地板冰凉的,你还真忍心。”
湉湉妈把茶杯一放,同样不悦道:“她们是我们生的,给我们跪跪怎么了?这姑娘做出这种事来,不是想气死我是什么,我这个当妈的还不能发发脾气了?她们这事要是传出去得多难听!”
沈妈说:“传出去?谁传?自己家的事谁敢乱传?孩子们好就行了,还能顾得过来别人说什么,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们多为孩子想想就可以了,你这还是教书育人的教师,思想觉悟不是应该很好的吗?”
三个孩子在一旁看傻了,除了震惊、意外,还有难以言喻的心情,激动又开心。看到两位当妈的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笑得五脏都开始颤抖,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压抑住所有过劲的情绪,暂时松开紧握的手。
沈芫上前拉住自己妈妈,劝道:“妈,妈,有话好好说,别吵吵。”
阳湉湉过去说:“妈,谢谢你接受我们,你同意了就好,别的就先别说了。”
阳妈拍着湉湉的手,面无表情道:“湉湉,你带小芫和小雨先回房,我跟小芫妈还有些话要说。”
“好。”阳湉湉应声。
陈雨和沈芫跟着回了卧室,卧室里除了上次她送的毛绒玩具还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两个床头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玻璃桌,落地灯,书架,电视,电脑,窗台的花盆,全都消失了。
陈雨第一次来,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还开玩笑道:“湉湉,你的卧室好空啊,怎么不多摆置些?只有一张床,这样太没安全感了。”
阳湉湉尴尬地笑了笑,说:“空显得敞亮。”
沈芫越看越觉得难受,不受控制地伸手抱住阳湉湉,阳湉湉瘦弱的身体在她怀中转了半圈,把头缩在她怀里。
沈芫:“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阳湉湉抬起头,接上沈芫的目光,说:“都过去了,不重要。”
沈芫摇头:“你房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阳湉湉没有回答,松开抱住沈芫的手,转身把睡在地板上的大白熊扶正,陈雨识相的背过身看向窗外,时不时低头看手机。
阳湉湉在手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头绳,她抬手理了理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扎了一个低马尾。
沈芫死死地盯着她,眼里透出满满的心疼,陈雨随意一瞥,也不禁皱起了眉。阳湉湉的锁骨异常明显,脸颊都凹陷了些。
“湉湉。”陈雨蹙眉道:“你……虐待自己了?”
“什么?”阳湉湉转身,一脸茫然。
沈芫给陈雨使眼色,接声道:“没什么,她是说很久没见你了,她也很想你,那个你们先聊着,我出去看一下啊。”
沈芫从阳湉湉卧室里出来,路过厨房和餐厅,里面的布置更加对比出湉湉卧室的简陋,湉湉妈正坐在沙发上和自己妈妈有说有笑的。她曾不止一次梦到未来丈母娘把湉湉从她身边拉走塞进邱毅的怀抱,也预见到感情路的坎坷不平,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以这样的方式接受。
她毕恭毕敬走到客厅,知礼懂节地征求到长辈的同意后才坐下。
沈妈说:“你怎么不在里面陪湉湉自己出来了?”
沈芫道:“我想出来跟阿姨打听一下湉湉在家里的状况,总感觉湉湉好像不太对劲,她房间……”
“什么意思?湉湉怎么了?”沈妈问道。
沈芫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湉湉瘦了很多,感觉她经历很多我无法想象的痛苦,我很心疼也很难过,我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沈妈和沈芫一齐抬头望向湉湉妈,只见后者沉默片刻后叹气道:“都是我的错,那天我把湉湉拉回房间以后就没收了她的包,手机和电脑,她跟我斗气,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怎么也不愿出来,我们一去敲门她就在房里砸东西,整整两天不吃不喝。第三天的早晨我和她爸起了个大早把她的门给拆了,才发现她饿晕在房里……”
再之后夫妻两人把宝贝女儿带去医院,又输了好几天的葡萄糖,从医院回来之后阳湉湉就变得厌食,不吃东西也不爱说话,与其这么说倒不如直接说是不愿意搭理他们,整天待在自己房里。卧室里的家具都被她砸坏了,湉湉爸妈怕坏家具会伤到她才趁她在医院时全给清空了,所以湉湉的房间就变成了沈芫见到的那副模样。
沈芫尽管再心疼湉湉,也不能当着自己妈妈的面去指责丈母娘,只好垂着眼,低声回了句:“知道了。”
沈妈眼看着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