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砖吗?
易含章心里咕嘟了一句卢心湖嘴大,怎么一件小事,闹得全家人都知道了,还不知道她哥什么时候过来说她。易翰林讲大道理一套套的,能把她整个人说懵掉。
她到家的时候,家里大部分灯都关了,李婶在一楼扫地,看到易含章回来了,说:“刚好,天子还没睡,可以陪陪她。”
易含章问:“那小慧呢?”
李婶说:“她今天回来的比你早,陪天子玩了会儿就睡了,看起来气色不大好,大概是这几天累的。也就年轻人能折腾了,我这把身子骨,多动一会儿都累得慌。”
“那你也早点休息吧。”
易含章准备上楼,李婶叫住她:“你那个瓷砖,到底怎么整的啊,我怎么听老太太说,事儿越闹越大了啊,连小卢都往家里打电话,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含章啊,你要是遇上了糟心事,千万别憋心里,也别一时头脑发热做些糊涂事,想清楚些啊。你不想对你爸妈或者你哥说,你可以对小慧说呀,她是个聪明又热心的女孩子,肯定能帮你想到好办法。”
李婶哪知道才短短几个小时不到,瓷砖已经造成了过去时,易含章现在真正烦心的是刚刚舞蹈室发生的那些事,这些事她可能对顾亭云讲吗?
被李婶这么一劝,她觉得心里更乱了,甚至蹦出了如果能顺利解决,她宁愿代言十个瓷砖广告的想法。可惜天不遂人愿,走哪儿,哪儿都能给她说顾亭云。
易老太太正在给天子讲故事,讲到一半看见门口的易含章,把她叫了进来,把故事书塞给她,自己去睡觉了。易含章换了个衣服回来,天子捧着书,双眼亮晶晶的,压根没睡意。
易含章说:“都十一点了,还不睡。”
天子嘿嘿笑,然后等易含章坐到床头边的时候,挪着小身子靠进易含章怀里,蹭了蹭易含章的下巴。
“妈妈,我过完生日,就要去舅舅那里住了哦。”
“去吧,妈妈会经常去看你,你也可以来剧组住。”
“那小慧姐姐也会来吗?”
“会的。”
天子说:“那这个愿望我就不给和尚说了,妈妈,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和尚啊?”
“……”易含章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天子竟然当了真,还一副特别笃定的样子。易含章心里塞了一堆事,天子这一问,更心塞得不能言语,压根不知道怎么应对。
天子看易含章不说话,以为易含章不让她见和尚,有些着急自己的红烧rou味饼干没着落了,连忙说:“小慧姐姐说了的,我会见到和尚的!”
易含章说:“那你明天去问她吧。”
天子问:“你不知道吗,妈妈?”
易含章果断甩锅:“谁答应你的你问谁。”
天子有一招学一招,也来甩锅:“可是小慧姐姐起的太早睡得太晚,我不太能见到她,妈妈你帮我问,可以吗?”
天子一脸祈求的看着顾亭云,她的眼睛很大,眼角有些下垂,看起来和小狗狗似的,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易含章说:“好吧好吧,我明天帮你问,你快点睡,已经很晚了。”
天子听到易含章答应了自己,这才放下心来,亲了易含章以下,然后自己缩进被子里。
易含章帮天子盖好被子,看她闭上双眼,呼吸平稳了,才关了灯出门。
顾亭云的房间黑乎乎一片,看样子早就睡了。易含章毫无睡意,在顾亭云门前徘徊了很久,才磨磨蹭蹭回了房。
她不愿意多想,有时候这对她而言是一件保护自己的方法。当初情伤太深,就是由于自己胡乱猜想,不得安宁,闹到最后,无情的人依旧潇洒,多情的人黯然神伤。
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更加复杂些,回想过去,她和顾亭云的关系似乎确实太过微妙,她对顾亭云的独占欲和依赖性已经远远高于朋友的水平,她不喜欢看到她交男朋友,不喜欢看她对别人好。顾亭云从来也没有过任何怨言,甚至包容纵容她这种行为,时至今日,易含章才明白,为什么顾亭云会这样做。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易老太太一见到她,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挂了那么大两个黑眼圈。”
易含章有气无力地说:“没睡好。”
易老太太问:“还在想瓷砖的事儿啊?我说你这脑子就不能思考点正经事吗?一个破瓷砖,闹得鸡犬不宁,你也真是有能耐。”
易含章说:“不是这个。”
易老太太:“不是这个?那是你养的乌gui缺水缸了还是猫缺猫粮了?”
易含章说:“妈,你怎么就把我想的这么无聊呢?”
易老太太说:“你哪回做出的举动不是让人觉得无聊的。算了不说你了,小卢和你哥会管你。再不济还有小慧。反正我是老人家了,说了你也不爱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易含章大半个晚上都在挣扎着怎么把顾亭云甩出脑子,早上趁着迷糊,还能轻松一下,结果易老太太一上来就又把顾亭云塞了她满脑子,让她心里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