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嘿嘿一笑,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事情,拨着算盘笑嘻嘻道,“不敢当,不敢当,我这地方虽小,人倒是能见上几个,不知道这位公子想问什么?”
穆襄闻言说出了一个名字,那掌柜的听了以后面上肌rou猛地一跳,想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着穆襄的面也没有表现地太失态,继续拨弄着算盘,只是把穆襄之前给他的银子悄悄退了回来。
“掌柜的嫌少?”
穆襄随即伸入袖中取银子,那掌柜听到穆襄如此说忙摆手制止了她,“不瞒这位小哥,我们小店做的是小本买卖,吃的是老实饭,挣得是老实钱,您这银子还是收回去吧,小人不敢当。”
“掌柜的说笑了,在下只是想找我这位朋友叙叙旧,并非为了江湖恩怨。”
穆襄百般游说,那掌柜的竟软硬不吃,穆襄无法,忧心忡忡地回到房里,常小娥正坐在桌边大快朵颐,一扫之前的颓唐,见她进来,很有风度地让座,拍拍身旁的座位,笑眯眯道,“你也累了一整天了,吃点东西吧。”
穆襄也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坦然接受美人的好意。
常小娥要喝酒,穆襄不同意,人生地不熟,她们初来乍到,还是清醒一点为好。
“你看你,总是这么小心,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眉头都拧出褶子来了……”常小娥忽然凑近了,不正经道,“是不是没有出过远门?别怕,小爷我罩着你!”
穆襄嗤笑,也不反驳,吃了点东西便让人烧了一桶水打算洗澡,常小娥瞪圆了眼睛盯着她,
“你不会是打算在这里洗吧?”
“不然呢?”
“……”
穆襄试了试水温,解下束发丝带,黑发落了一身,挑眉看着常小娥,“你先还是我先?”
常小娥迷迷糊糊“咦”了一声,穆襄忽然来了兴致,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横斜常小娥一眼,
“要不然一起?”
“一起你个头啊!”
常小娥抓过包袱丢了过去,穆襄轻松接住,谁知常小娥那小包裹原本就不牢靠,被常小娥狠命一丢,轻飘飘飞出两张银票,落到了洗澡水中。
常小娥大惊,飞扑过来,一把捞起,她的三千两啊,还好只是shi了。常小娥怒视穆襄,后者根本不理会她,径自开始脱衣服。
“你你你……你等会!”
常小娥把银票放在窗前的桌上,用烛台小心压好,一转身,飞速上床,面朝里乖乖躺好。
一连串的动作迅如狡兔,穆襄不置一词,也没有再说任何挑衅常小娥的话。常小娥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可是身后衣服滑落的轻微声响和时有时无的水声却清晰地传到常小娥的耳中。
常小娥睁着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墙面,胸口好像躲了一直猫,浑身不舒服,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才对,怎么反倒躲起来了?可是现在出去显然已经晚了。
胡思乱想之际,常小娥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动静已经消失了,她又等了一会才小声问道,“你洗好了没?”
身后无人回答,常小娥又问了一便还是如此,如此三番,她渐渐失去了耐性,“你好了没?我回头了……”
“……”
“我真的回头了!”
被身后死一般的寂静搞得心绪纷杂的常小娥忽然一跃而起,不管不顾转过身来,浴桶里的水平静无波,穆襄早就洗好了,此刻正穿了一件灰袍坐在灯下出神。
此时此景,常小娥忽然想到了那天夜里,她怕穆襄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只好一声不吭地守在一边。
穆襄见她忽然沉默,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既不为难常小娥也不戳破,只一心拨弄着烛火,暗自沉思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多年的经营,无名教分舵遍布大江南北,一个一个查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水行月也不会那么傻,乖乖留在那里等自己上门,她对母亲势在必得,既然出手,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母亲年轻时虽然积累了不少江湖人脉,但是为了躲避水行月的追杀,过去的朋友几乎全部断交,只有御林镖局大当家的夫人卿玉儿跟母亲一直保持联络,她跟母亲是结拜姐妹,早些年依靠夫君的人脉给穆襄提供了不少关于无名教的消息,近来,因为夫妇两人厌恶了江湖纷争,便金盆洗手携子一起归隐山林了,此后江湖上渐渐没了关于他们的消息。
穆襄掌管家事以来,听从母亲的意见,凡事小心谨慎,着意避开江湖,跟江湖中人往来甚少,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穆襄一方面想去打探点消息一方面又担心卿玉儿一家的安危,水行月能够这么快找到穆府绝对不是偶然,今天那掌柜的态度也让穆襄怀疑,希望不要出事。
穆襄无视身后的常小娥,起身向床边走去,常小娥见她躺下才反应过来,冲过来就要上床被穆襄结结实实挡在了外面,“不洗澡就不要睡觉。”
常小娥哪里肯听,吃饱了正愁没地方运动呢,毫不示弱地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