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许的颤抖,却依旧不愿放手,双眉紧紧地皱起,一层细密的汗珠渐生于额间,似乎忍受着煎熬。
臂间传来温热的感觉,一道蔓延的血痕沿着她坚实的手臂,就这么淌了下来,早已将那苍白的衬衫染得猩红,对比之鲜明,显得如此触目惊心,注意到她的伤势,许若凌有些慌了神。
另一手接替了伤臂的力道,将她从微斜的台阶上扶起,在她的双脚着地的刹那,楚祈恪如释重负,后退几步,疲惫地倚在身后的岩壁上,有些微喘。
这才注意到台阶旁的一处不起眼的藤草,已被她斑斑的血迹染得可怖,那藤草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隐藏在蓬松的外表之下,刚才却是深深地刺入了楚祈恪的小臂,如蜈蚣般狭长狰狞的伤口蜿蜒着,有些暗红的血ye自伤口内渗出,沿着垂直的角度下淌着,楚祈恪一手轻捂着伤口,渗出的血ye顺着手指的方向,蔓延至指尖。
“你没事吧。”许若凌紧张地望着因疼痛而皱眉的楚祈恪,彷徨无措,她又一次救了自己,并且伤势如此严重,心中尽是亏欠,许若凌默然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替她捂住伤口,然而无济于事,血很快将丝帕染透。
一手将丝帕固定住,楚祈恪俯身咬住丝帕的一角,用力地一扯一拉,为伤口作了简单的固定,绷紧的血管终于开始收缩,血微微止住了些。
“你需要包扎。”许若凌愧疚地伸手抚住她的伤处,却依旧不去看她的眼。
“我没事。”尽管额间细密的汗珠逐渐汇聚,温柔的眸没有离开她的面庞,就那么仔细地端详着,不舍得离开。
天色已晚,光线有些昏暗,由于楚祈恪身体的状况,并且是为了救她而导致如此,许若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双手似有似无地扶着她的身子,竭力地保持距离却又担心她的伤势,楚祈恪似乎也明白她的想法,没有怎么多言,只是默默顾自己走着,很快便看见一处小型的山间旅馆,就坐落在半山腰的不显眼处,背后是一望无垠的树林,环境很是不错。
没有询问许若凌的意思,楚祈恪直截了当地走了进去,前台的小姐见状赶忙迎了上来,许若凌扶着楚祈恪在一旁的小房间内坐下,一面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臂托举着,转身向前台小姐要了酒Jing棉花等医疗用品,熟练地拆开酒Jing棉花和绷带的包装,将楚祈恪臂上的丝帕轻柔地剪开,狰狞的伤口顿时显露了出来,伤口深处的血已经凝固,有些发黑,而顺着伤口蜿蜒而下的血迹依旧鲜红,见楚祈恪紧锁着眉头,许若凌咬了咬唇,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很疼么?”
楚祈恪注意到她担心的神情,只是朝着她淡淡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心中则是闪过一丝暖意。
许若凌取过桌上小瓶的酒Jing,谨慎地将棉签沾了些许,尽量轻柔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然而当棉签一触及伤口处的皮rou,楚祈恪一手紧紧揪住了桌上的台布,不禁叫出声来,牙齿紧咬着,发出咯吱的声响,不忍再继续,许若凌愧疚地望着她的伤口,眼泪几乎要溢出眼眶。
“楚祈恪,值得吗?”
楚祈恪深深吸气,紧揪着桌布的手缓缓松了下来,有些疲惫地瘫软在椅子上,气息有些紊乱,眸停留在她迟疑的面庞之上,没有一丝动摇。
“值得。”
咬了咬唇,许若凌不去看她,默默低下头去,长发垂在两鬓,完全遮挡住了她的一切表情,想借此掩饰深深的愧疚。
“可是。”
“没有可是。”
楚祈恪毅然决然的目光使得许若凌无奈地摇头,只是俯身继续帮她处理伤口。耐心地处理完伤口,许若凌将绷带轻敷其上,于小臂的下方扎紧,托着她的手轻轻安放于桌面之上,将她沾了血的袖子卷起些,许若凌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将耳鬓的发顺至耳后,如血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划分得一清二楚。
“谢谢。”许若凌低垂着眸,单手抚着侧脸,阳光斜映于那白皙的肌肤上,光洁而细腻。
伤口的疼痛已经锐减,楚祈恪单手撑着身子,目光淡然而温存,就那么安静地注视着她,轻笑出声。
“听你说一句谢谢,真是不容易。”
许若凌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对于她若有若无的调侃似乎很是介意。
“是我害你受的伤,对不起。”
“那你要怎么补偿。”楚祈恪半眯着眼,唇角那隐含的笑意却没有逃得过许若凌的眼睛。
许若凌只是沉默,对于楚祈恪的心意很是明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全然在楚祈恪的意料之内。
“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楚祈恪将她尴尬的表情视作惘然,只是打趣地扫了眼自己的伤臂,不再言语,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空气凝固在空中,停止了流动,各有各的心思,对于对方的想法也不是全然不知,就那么沉默着,也未尝可知。
手机瞬然地响起将两人的思绪齐齐拉回,许若凌有些慌乱地从包中拿出电话,顺手接了起来,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方司珏急促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
“若凌,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