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
明明是看起来很普通的鸡蛋饼,钟璇就是有本事做得外脆内嫩,爽滑可口,陈静连续吃了三块才放下筷子。
吃了人家的东西,就不好赶人家走了,陈静只好任由钟璇在家里为所欲为。钟璇一刻钟都没有闲着,收拾了碗筷就跟着陈爸到地里摘菜,然后再绕到隔壁大婶的鱼塘里捞鱼。钟璇是大妞和小妞的老师,大婶一见到她就赶着送鱼给她吃,挑的是最生猛肥大的鲫鱼,营养价值高。回家后,钟璇穿着陈妈的围裙宰鸡杀鸭,煎炸烹煮,一切工序井然有条,丝毫不见混乱场面,令人叹为观止。
陈妈乐得自在,泡了一壶普洱茶,和陈爸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
陈静忍不住问陈妈:“妈,她是不是经常来?”
陈妈冷哼一声,板着脸说:“她想得美!”
陈爸接口:“对,每个星期只允许她来三次而已。”
陈妈一眼瞪过去,陈爸马上端起茶杯喝茶,不再吭声。
陈静:“……”难怪钟璇对锅碗瓢盆酱油醋盐的摆放如此一清二楚。
陈静有点呆不下去了,她回房间换了件衣服打算出门走走,陈妈在她身后叮嘱:“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村里和城市不同,年夜味很浓,老人们坐在屋子门口剥毛豆,小孩们躲到墙角放鞭炮,年轻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从镇上回来,脸上喜气洋洋,大家碰面时都会大声打招呼,谈笑声此起彼伏。
从村头到村尾花不了太长时间,陈静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愣是捱到日落黄昏才回去。
陈静回家的时候只看到一桌子的熟菜生鲜,中间放了电磁炉和锅,还有围着饭桌垂涎的陈爸陈妈,反倒看不见做菜的那个人。
“……人呢?”陈静看着满桌盛宴吞了口口水,然后又往厨房张望。
陈妈说:“什么人?我们一家子不都在这儿了吗。”
陈爸忍不住感叹一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啊。”
陈静:“……”
陈妈说:“做人最要紧的是有自知之明。”
陈静听得糊里糊涂,转头看向陈爸,陈爸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道:“有人不太乐意见到她,她担心影响那人的胃口,所以就走了。”
陈静一怔,脑中不知为何闪过那人靠着衣柜抽烟的场景。唇瓣一启一合,烟雾缭绕,隔着远远的距离,依旧能看见那人眼中的寂寞。寂寞如斯,再不见当初意气风发的神采。
本不该再为那人牵动任何情绪,她已经为她痛过一次,她不欠她什么,分开也是她提出的,她所做的仅仅只是放手。
张开五指,感觉着冷风穿过指缝,才真正切切明白自己一无所有。
流失的时间不可追溯,分开的两个人当然不可能回到最初。
陈静说了句“吃饭”,然后拿起碗筷,先替陈妈陈爸夹了块鸡rou,再来才是自己。
“可惜我刚才回来时忘了买饮料。”陈静笑笑。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陈爸站起来走去开门,就见钟璇抱着一箱啤酒站在门外。
陈爸说:“饮料来了。”
陈静看向陈爸,不是说走了吗?
“走去买啤酒了。”陈爸呵呵笑道。
钟璇看到大家已经动筷了,于是笑问:“味道如何?会不会太淡?”边说边打开箱子,开了一瓶啤酒,替在座的人都满上。
火锅里的汤沸腾了,钟璇先放青菜和菇类,等他们都吃了一轮后再放鸡rou鸭rou和丸子。
一顿饭下来,陈静没怎么开口,一个劲地埋头吃菜,倒是钟璇绘声绘色地说着学校的趣事,还和陈爸不断碰杯。
等到一箱啤酒快要全部喝光时,陈静看了眼喝得满脸红光的陈爸,淡淡地说道:“爸,节制一点,别喝醉了。”
陈爸酒量一向不错,正想反驳说怎么可能醉,眼角余光瞥见眼神迷离的钟璇,顿时心有所悟,连连点头:“嗯,好的,我听闺女的话,少喝点。”
钟璇单手支着下颔笑眯眯地看过来:“难得今天高兴,多喝一点不要紧。”
陈静垂下眼帘,避开她的目光,神色漠然地道:“够多了,你也不要喝了。”
陈妈看看钟璇又看看陈静,努努嘴说:“我看她是醉了,你送送她。”
“没事,她还能走。”陈静不怎么乐意去送。
钟璇双手撑着桌子费力地站起来,身体不自觉地轻轻摇晃,有点傻气地笑道:“我能走,那我回去了,回宿舍看春晚。”话才说完,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陈妈对陈爸说:“赶紧把她弄出去,等一下要是吐了会把屋子弄脏,弄出门口就行,记得锁门。”
陈爸很爽快地答应:“好嘞,不过那么冷的天,万一她在半路睡着了会不会冻死?”
陈妈很严肃地说:“冻死也不关我们的事,有村委会处理。”
陈静:“……”
两分钟后,陈静扶着钟璇出了家门,往对面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