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强撑着站起了身子,望着段无忧温柔的笑,“走吧。”
段无忧望着摇摇欲坠的他,本想伸手扶他,可攥了攥拳,还是收于袖中,冷声道,“谢王爷。”
慕容炼眸光暗了暗,突然对着背过身的慕容颜,道,“陛下,我还有一事相求。”
慕容颜默立着,没有说话。
“段氏满门被诛一事,确是我慕容家之过,我想请陛下赐先生免死金牌,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得伤及他性命。”慕容炼静静地道。
段无忧听了这话,登时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不知他是何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为何他还要为自己再求免死金牌。
“九弟!”此言一出,就连长公主慕容晴都甚觉不满,“你可知,这段无忧今日所谋犯之事,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已经网开一面,往后若他再谋逆,岂有再饶之理?”
段无忧望着慕容炼,沉沉问道,“王爷,这又是何必?”
斑驳的烛影打在慕容炼失了颜色的脸庞上,他望着段无忧,突然道了一句,“先生,什么时候,咱们再来下一盘棋吧。”
段无忧一愣,心中听见‘咯噔’一声,鲜红的血便溅到了他的脸上。
“九弟!!!”
慕容颜转过身,忙大叫着抢到近前,“你这是。。为什么?!”
却见那长剑已贯穿了慕容炼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也很快染红了慕容颜的手掌。
慕容炼直直望着站着呆若木鸡的段无忧,气若游丝地道,“慕容氏欠你的。。其实本就该由我来还。。因为当年屠尽你满门的楚王和南宫皇后。。就是我的亲生爹娘。。所以,你不该找陛下复仇。。而应该来找我。。”
“不要说了!”慕容颜不敢碰那长剑,一边用龙袍为他止血,一边大吼道,“来人!快传御医!”
慕容炼仿佛没听见,继续盯着段无忧道,“很多事情。。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的。。很可笑是不是,比起圣上,我是兄长和母后*诞下的孽种,才更不应该生而为人。。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却遇见了你。。我其实也早就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为何要接近我。。可是你曾说过会永远陪伴我。。即便我知道那都是你骗我说的。。我还是想见你。。”他重重咳出大片的血,说不下去。
慕容颜没有再阻止他,但额前布满了青筋。
“先生。。这一次。。算我赢了吧。。”
慕容炼强笑着朝段无忧的方向抬了抬手,才到半空,便重重落下。
段无忧跌跪了下来,因为他站不住。
一枚染血的白色棋子从慕容炼的掌心滚落了出来。
他同他下过上百场棋,从没赢过。
只有这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再也不会输了。
很久以前,高台阁楼,那时旧梦里的声音比琴瑟更动听。
“先生,我只希望七哥此事终了之后,便可与你无忧无虑地对弈饮酒,再不过问其他。”
“段某愿意永远陪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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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歌舞升平,莺燕缭绕。
但在后院,却传来阵阵喧嚣。
有两三名望月楼的打手重重殴打着一名满头花白的疯丐,口中不停地谩骂,
“该死的臭叫花!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望月楼偷酒了!看爷爷我不打死你!”
可那疯丐明明痛得龇牙咧嘴,但却没有求饶,反倒狂笑起来。
“住手。”一声清喝。
那些打手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蒙面的黑衣女子站在月色下,只露出明亮的眼睛。
“你是什么人?!识相的,滚远点!”其中一名打手叫嚣道。
那黑衣女子从袖中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那几个打手一见之下,皆脸色一变。
“她。。她是宫中的人。。走!”
很快,就只剩疯丐一人脏兮兮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那黑衣女子微微皱了眉,转身刚要离去,却听这疯丐突然哑声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娘娘还不忘派人一直照顾着草民,果真是宅心仁厚母仪天下。”
那黑衣女子别过脸,冷冷道,“娘娘只是吩咐别叫你死了而已。”
她顿了顿,又道,“毕竟,娘娘说过,你这里还有那个人给的免死金牌。”
那疯丐大笑了起来,“丫头,告诉你家娘娘,那种破玩意,我早就拿去换酒啦!”
“呸。”那黑衣女子轻啐道,“上次你还骗我说拿去换rou吃了。娘娘说了,那块免死金牌你绝对藏得好好的。”
“哦?娘娘这都知道?”
“恩,娘娘还说,那块金牌是你最后的回忆了,所以你定会好好保护的。”
疯丐面色似有一僵,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