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眼睛和脸庞因为呕吐发红的自己,拿出吸油纸将脸上多余的油脂吸掉,扑了扑散粉,擦上口红,收拾好化妆品再掏出香体糖吃上两颗,拨了拨头发。
可以了。
回到清吧,我付好酒钱,又坐了会,调酒师给我倒了杯温水。
向允阳到了。
走到室外才发现,刚下了一场雨,路面shi嗒嗒的,有的地方凹陷存有积水,可见还下得挺大。向允阳搂着我的肩膀,但更像是架着我走,其实他这个动作多余得很,我能够好好走路的,只是有些趔趄罢了。
一出大门,雨后凉爽的空气迎面扑来,泥土和青草的气味真好,心情愉悦起来,酒劲也似乎褪去了些。我挣脱开向允阳的手,说想四处走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他也不说什么,只跟在我身后。
没走多久发现一处街心公园,天冷了之后连留宿在公园的人都没有了,在深夜里静悄悄的,清冷得很。我绕着步行道走,许是建了很久,步行道有些shi滑,我能感觉向允阳走的离我近了,可没有上前来扶我。
走得累了,在亭子里寻到位置坐下,向允阳也紧随着进到亭子,在我身边坐下。
——这样总下雨的冬天并不多见呢。我开口道。
——嗯。刚刚才下了一场大雨,不觉得冷么?
我正想说不冷,张嘴却打了个喷嚏,向允阳脱下外套想为我披上,我站起身,躲开了。
——向允阳,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呢?
他沉默。
我背过身,不争气地哭起来。
我们之间的不对等使得我的痛苦这样多,他在我还深爱着他的时候不爱我了,就像两个人跑步,从同一个起点出发,他跑的快,先到了终点,洋洋洒洒地离开跑道,而我,还在跑道上苦苦坚持,累的都快喘不上气,五脏六腑疼得眼泪直掉也不解疼。
他还是为我披上他的外套,从背后抱住了我,下巴轻靠在我的头顶上,这是他以前常对我做的动作。往往在冬天,我们在室外时,他怕我冷,总这样抱着我,把我一起裹在他的大衣里,大多数时候我会转过身面向他,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脯里,他会戏称我像鸵鸟。
他的大衣和怀抱特别特别温暖,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木香调香水味,可是我现在再不能那样做了。
——这里太冷了,先回去吧,好么?他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可我有话想说。
——回去说,咱们有一夜的时间,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说着他拉起我的手,往清吧方向走去,他车正停在那里。
一进到公寓,向允阳打开空调,暖风从空调口无声无息地溜出来,莫名让人昏昏欲睡。我脱下他的外套,也脱下我自己的,披挂在沙发上,一大一小两件衣服,看起来还挺登对。
——向允阳。我唤他。
——嗯,我在。他就站在我身边。
——向允阳。我又唤他。
——嗯,我在。他不厌其烦地答复我。
我转身向他,踮起脚尖吻他,一点一点,用尽我所有的柔情。
——我现在吻你,你还会心动么?我停下,抓着他的手臂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我放开他,走到窗边的飘窗坐下,这个地方以前通常是我看书的时候坐的,向允阳会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书或者做些别的事,我们就这样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像现在这样的冬天时,向允阳也会到飘窗来看书、晒太阳,有时候晒得暖了困了,我们就相拥着午憩。
说起来,这个屋子里有太多我们共同的回忆了。一起购置的家具,在厨房里做饭、接吻,在餐厅就餐、玩笑,在客厅观影、拥抱,在房间亲热、睡眠,几乎遍布角角落落。
——我们分手吧。我开口,喉咙有些干涩。
他在沙发上坐下,屋内的灯光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话说出口我心里感觉舒服多了,不知道是因为吹了风还是哭了的缘故,酒劲已经慢慢在消失,虽然未吐尽的两种酒仍在我胃里打架,可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我得趁酒劲过去之前把话说出口,既然决定了今晚,就不能临时变卦掉链子,脸上的妆容我今天化得格外细致,身上穿的衣服选得格外费心,连头发要梳起还是放下都经过多番斟酌,我要哪怕是个醉婆,也要是个美丽Jing致的醉婆。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自己了,天一亮,酒一褪,只要还有一丝丝回转的余地我都会死死抓住,没办法让他重新爱上我,那就将他困在身边一同痛苦。不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而是他不会主动抛下我的属性被我看透,并充分利用着。
是酒Jing唤起我的良知,让我摆脱内心的恶魔,把向允阳拖垮的恶魔。
我们就这么各自坐着,天快亮时他走过来,坐在我对面,靠着墙,看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也看着他。我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我尽可能表现的得体些,漂亮些,端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