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点了下头,眼眶里,湿~热。
徐子行想,二少可能连治疗都没有结束,听到太太出事的消息,就立即从美国连夜飞了过来。
……
公交车开出一段距离,嘉意的心越发突突的跳起来了,不知是闷的还是昨晚没睡好。
这下,真的清醒了。
情。
很显然,已经守了她很久。
中途,好几次,徐子行因为担心他的身体,都希望他能去休息,这里由他看着就行,可这个男人,紧紧握着小女孩儿的手,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老公……”
转眼,已经是四月的天,和靳慕萧分别的日子,已经是第56天。
她耳边只有乘客的呼喊声,还有某个不知名的细微爆裂的声音,她感觉到车窗的玻璃被人砸开,细碎的玻璃划到了她的手臂上,紧接着,整个人倒了下去,意识崩塌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后背也被什么撞上了,闷哼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s市第一人民医院正在对今天下午,由于公交车事故受伤的患者进行身份查核和联系家属。
嘉意下班,和小胖在公交站台等着,两个人手里拎的,都是满满的一大袋。
公交车失事,这样的事情都能被她遇上,她的生命非得是以这样惨烈决绝的方式走下去的么?
她忍着剧痛抬手,抚上面前不远处那副并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庞,温凉的触感,让她的手指哆嗦了一下。
背后还在火辣辣的疼,像是烧灼。
想起小胖,紧张的问:“对了,小胖呢?她和我一起的,受伤了吗?”
靳慕萧接到消息,是连夜从美国直接赶到s市的,徐子行亦是从榕城连夜匆匆赶到。
不是做梦。
……
嘉意的小手,僵持着动作,尽量不拉扯到后背的伤势,缓缓覆上他清瘦俊雅的脸庞,他的眼底,有很明显的红血丝,面色暗白颓然。
靳慕萧把她的小手放好,柔声道:“只要乖乖没事,老公不要紧。”
……
他也和他的小女孩儿说,关于美国一些旅游胜地的美景,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靳慕萧捧住她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吻,叹息:“乖乖,不怕。”
……
女医生翻了一下登记表,连忙说:“哦,有这个人!她伤的不轻正在抢救!你是她什么人?赶紧跟我过来签字!”
小女孩儿轻飘飘的唤了他一声。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嘉意看见了白光,记忆里那清冷的轮廓,以及清寒的长眸。
这个男人,明显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眼睛下面,泛着青灰色,一定是从美国那边,连夜赶过来的。
靳慕萧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将近20个小时以后。
徐子行到了前台就问:“有没有一个叫宋嘉意的伤者?”
徐子行已经去叫医生了。
这样的不要命,几乎让人难以想象。
小女孩儿很单纯,很容易被骗过去。
嘉意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靳慕萧一直守着她。
没有想象中的慌张,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是仰视着他静静的唤他。
背上的痛楚让她清晰的记得昏迷前一秒,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子行是亲眼看见,嘉意满身是血的躺在病chuang上被一大群医生和护士迅速的推进了手术室。
她的思维还没有拉扯回来,车厢狠狠的晃动,嘉意心里剧烈一跳,眼神还没有看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鼻子就闻到了强烈的汽油味。
小女孩儿的声音因为整整两天没有说话,显得略微沙哑沉重。
可他的身影,明显比往常,更加的清瘦。
第四天的清晨,chuang上的人,手指动了动,靳慕萧一个激灵,急切的看着chuang上似乎要醒来的小女孩儿。
s市的公交车还真是难等,她拎了一些水果和蔬菜十分压重,好不容易来了辆公交车,里面的人还黑压压的,看的她就心底发慌,好在她穿了平底鞋,否则真是难以想象蹬着细细的高跟鞋如何挤上来。
耳边,最后似乎听见了小胖的惨叫声。
她的后背有些撕扯的疼痛,想要起身,却只能僵硬的侧躺在那里,看着他默默的说:“我不怕。有你在,我不怕的。”
他说的很流畅,听不出一丝撒谎的嫌疑。
四月的天,应该不算热,可是周围的空气让嘉意几乎窒息,胸腔里都是闷闷的,每到一站,下去的乘客很少,还有稀稀疏疏上来的乘客。
心里蓦地一阵疼,难过的说:“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从美国赶回来。”
时隔将近两个月,徐子行再见到靳慕萧,发觉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不知是因为病情还是因为太太出事。
她闭了闭眼睛,手掌就要滑落的瞬间,被那人的手掌轻易截住,稳稳的交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