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茫然的看著漆黑路边的盏盏飞快向后倒退的路灯。
我无力的把前额贴在冰冷的车窗上。
还想和他做爱的念头疯狂地在脑海中飞旋。
※※※
不顾一切在车里做爱的后果让我在下半夜时开始发烧。
谷元恒小心翼翼地照顾了我一晚上,天刚亮,他就说出去给我买早餐和退烧药。
我躺在床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家里一切还是我离开前的样子,唯独卧室内改了,原来两张分开的单人床现在变成了一张双人床。他昨晚带我进来时,居然有些忸怩的说,以后我就睡这了。
一切仿佛是那么不真实。
我摸著尤存他气息的枕头,难道以后我真的可以和他这样生活?
他不会再介意我是谁的儿子?他不会再去追求谦彦?他……爱我?
说倒底,其实昨晚我们谁都没有把真正的想法说出去。仔细想想,根本就是在互相推测指责,然后莫名奇妙的做爱,最后……和他在一起生活,我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我轻声叹息,迷惑的苦笑起来。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那之前我所做的究竟算什么?
我好像没有什么节Cao可言。
他只需要勾勾手,我就心甘情愿的送上去。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烦意乱,原本就有点昏沉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门铃突然在这时响起来。
我愣了一下,马上跳起来,随手胡乱捉了一件外套披上就去开门。我直觉以为是谷元恒回来了,不料打开门后,却看见拿了个大袋子的赵裕岷。
“给你,你的东西,我想你也不需要了。”赵裕岷黯然的说,“我还是擅做主张替你送过来。”
他把袋子硬塞给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等等!”我焦急的想拉住他的手,他却像防卫般抽起手,隔空了。
我刹那间明白,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朋友的位置。
“……对不起。”
我唯一能说的,却是这个毫无意义的字眼。再多的‘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我对他的亏欠,他历来无声的照顾,适时的援手,还有那段短暂的高中日子,我都没有告诉他,和他在一起,是我在十八年间最快乐无忧的时光。
我想告诉他许多事情,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句‘对不起’,只会让他更伤心。
赵裕岷看了我许久,才缓缓露出一丝苦笑。
“小悟,我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出来,他倒底有什么好,让你一见面就跟他走了。然后我又想了一早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认定了你。就这样说再见吧,如果以后我们还能见面,我希望你不会再有内疚的感觉。其实我也背著你做了不少坏事,这就是报复我的。”
我难受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裕岷却潇洒的挥挥手,“你这个人就是心太软了,所以才总让我觉得自己有机会。我这么好的男人,不可能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到时候我也要叫你看了我那位后,后悔跟了那个老头子。”
我拚命点头,不敢张嘴说话,我怕我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赵裕岷那个傻瓜,居然这样说再见。明明是哭了一个晚上,眼睛有浮肿发青,还硬逞著过来送东西。其实在他家那点东西,每一件都是他Jing心挑给我的,送我时还说什么不是值钱的玩意,随便在街边摆摊买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你好时绝对不会亲口说出。
手中的袋子格外沉重,这里面装的不是简单的物品,这些,都是赵裕岷的心情。
“不……这些我都不能收下。”
我把袋子推给他,他又推回来,坚持的说:“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就当作……一个纪念也好。”
话后,我和他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苦笑。我们都明白对方的意思,我不想留下他的东西,是因为总会提醒我对他的内疚;他却希望借由这些物品,维持这一点不可能的联系。
就在我们无声僵持中,谷元恒提著装满食物的白色塑料袋从楼梯口走过。他脸上木无表情,我因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而忐忑不安。
“进来坐吧。见悟还在发烧,别站在门口又著凉了。”
被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了一眼,昨夜在车里的羞耻感觉涌上心头,脸颊微微发烫,我不由低下头。谷元恒走到我身边,伸手握住我的腰,把我强硬的拥入怀中。
赵裕岷神情复杂地看著我,我却只埋首在谷元恒的怀中,不愿面对他。不是因为我觉得亏欠了他什么而不敢面对他,也不是因为我害羞,而是谷元恒怀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混合了肥皂的清香,薰得我腰部发软。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肯定,我绝对不会离开这个男人。
或许全世界的人都不赞同,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爱这个人并不是为了要别人的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