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思恩格斯写,更艰巨的任务是活到现在,告诉同学们只适如初,不适当下。每每争到面红耳赤,都未有半点退怯之意,反而非常之有把握,仿佛自己就代表了马克思主义,对其了解的程度有如大海的深度,可到大二才上呢。可卞渠并不因没看过而谦虚,说自己不懂,反而是因为没看才比别人更懂,类似金庸笔下里的狗杂种,不识武功倒更有天赋习得侠客岛上的神秘武功。与人争论时往往是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意思,却从不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只喜欢自己捏造事实,造出个Jing确到千分位的数字,还问人家看不看新闻,知不知道这些数字都是新闻联播主播员说的,反问人家难道新闻联播会报道错误数据,以证实自己的正确性。与卞渠争论的同学由于不会自己创造数字,往往都成为卞渠的口下败将,又有不服,说:“我不与你争论下去的原因并不是我觉得你对我错,而是我觉得与你争论太过费力,不想这种还没等对方说完就泼妇骂街似得急于表达自己,”他们只重视争论的结果,并不在意对方的用词,“而且还特别相信自己说的是对的,即使有可能是错的。”卞渠也有不服,说:“我说的都是对的,错的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卞渠掷地有声地说:“错的是不会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谦超站一旁观战有时也会被卞渠自信的火焰灼伤,就忍不住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加入了对方队伍,全然忘了他一直强调的室友情。程承有时想为这点说谦超,仔细一想,谦超定会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是为真理而舍友情,用排序法,真理大于友情,到时反倒成全谦超大义,自己没抓到狐狸惹来一身sao,就闭口不言。谦超满是质疑的口吻问卞渠,说:“那你认为马克思主义是干嘛的?”卞渠说:“我认为马克思主义是指导我们发展生产力的。”谦超恨自己一点不懂,奈何人家还用上了专业名词:发展生产力,想辩说不出,只好站到一边。与卞渠争论的丁渤倒像是抓住了卞渠的把柄,抢着说:“你上次还说马克思主义是指导过去的工人对资本主义进行革命的呢,现在又说马克思主义是指导如何发展生产力的,足见你是在一遍遍曲解马克思主义。”程承在人堆中围观他们的争论,也跃跃欲试,又觉得这么粗鲁地争论的唾沫横飞面红耳赤有失身份,就换了个口气,打趣地说:“丁渤,可别这么说,卞渠这是以马克思为根基,结合中国国情,自身身情,对马克思主义的重新认识,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和再创造。”卞渠正忙于表达自己的观点,使别人信服,没心思理程承的讥讽,也分不出力气去说程承,说:“对呀,我的意思正是工人革命了资本家就得发展生产力。如果马克思主义就一层意义,只是有指导工人革命这一步的作用,多肤浅的不行,怎会令现在无论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都信奉······”最后以卞渠的鸿篇大论,前言不搭后语,前后自相矛盾而结束。可没人指出他的自相矛盾,因为没人记得住他说过什么。
卞渠辩论已成习惯,几天没人跟他争辩国家政事,历史发展趋势等等重大事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不快,颇有古语形容怨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味道。心中不快,就什么都是狗屎,正骂着不听使唤的电脑,“什么东西,狗屎”,猛敲电脑键盘。谦超自认为是寝室老大,是怨妇的克星,有能力也有责任对谦超进行提醒,叫他收敛些他的怨气,别冲伤了其他人。谦超说:“卞渠,”卞渠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瞪着谦超,谦超看了卞渠的眼睛,忙说:“哦,没事。”谦超,夏丰,程承三人自是知道此时的卞渠是夏天太阳底下的干柴,一点即燃,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刚窜寝室的丁渤可未感觉到卞渠的灼热,走到卞渠的背后,双手拍他的肩膀,见卞渠正看着周星驰的电影,就问:“你也喜欢周星驰?”卞渠在没人招惹他的情况下,也早已是火在心头。听了丁渤胡言自己的偶像也是周星驰,瞬间觉得自己的品味被别人看低,更是拿也姓周的周杰lun作比,以表明自己对姓周的态度。脾气像吃坏了肚子的人,不拉憋得难受。卞渠几近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周星驰,那我要是在看周杰lun的演唱会,你也说我喜欢周杰lun。这问题本身就有病,你问这问题你也有病。”丁渤是个假绅士,有气,又冲不破自己的面具,低声说:“这是什么回复,神回复。”说完出了寝室。程承也受不了寝室因卞渠而变紧张小心的空气,又不敢说卞渠,就也出了寝室,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瞎逛。
程承像游魂在校园里飘来飘去,寂寞像个已爆炸的□□,冲击力全落在他身上。为什么有人会说寂寞像个深渊,因为陷进去了,你就得等别人相救,你是无法自救的。许卉本可以解救程承于孤独,可她没有。许卉是罪人。程承在心里想着许卉,骂许卉,也骂这破学校这么小,要遇见一个人却这么难。电影里有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程承做不了别的,到可以帮着验证名言。在拐角的地方真碰着了许卉。许卉说:“想什么呢,低着头?”这声音吓坏了程承,又惊喜万分,说:“没,没想什么。你今天没课?”“我都大四了,天天没课。你今天也没课,在这瞎晃悠?”“我今天只上了两节课。你每天都没课,那不无聊地只剩复习了?”“打住,我可只有一个月多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