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比往常合口。
江清平一直满面春风着,眼中的王绮也是一副含羞带怯的乖顺模样,江家破碎以来,他只觉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愉悦舒畅,由是感慨:“我平生坎坷,父母亲族皆离我而去,但所幸兜兜转转后你还陪在我身边。”
王绮听后亦感慨,突然心生疑虑问道:“皇帝如何会予你我赐婚,可是你向皇帝求的旨意。”
江清平俊朗一笑:“林家虽然攀附上齐家订了亲事,但却不说与你退婚,只说你早就在城破那夜去了。我要娶你,自然容不得在礼义上含糊,可惜我们无有家族族长再定一次婚约,于是求陛下赐婚,有陛下做媒,你我成亲名正言顺。”
王绮虽方洞悉了自己对他潜藏的情意,却惦记着在越国的哥哥,并没有早早嫁与他的想法,便小心翼翼的问着:“我当时未听清,皇帝可否指了婚期?”
江清平一束目光投来,“自然,司星官今早在殿下前卜了卦象,大吉的日子在下月初八。我已经吩咐管家,侯府明日就开始筹备。”
王绮心下一凛,“如何这样着急。”
江清平觉得她的话好笑,揶揄道:“婚期就在下月,不抓紧筹备还要抗旨不成。”
见王绮低头思索着并不回应,他也不在意,只看着门外仆从井然有序的已经开始预备,心中又是一阵宽慰欣喜。
……
第二日江清平便带王绮面圣谢恩,王绮先于宫墙外等着皇帝与臣子退朝,待宫内太监传旨宣召,才得引路进宫。
新帝苏恒承继了前朝宫城,王绮往前曾被皇后宣召入宫,故而走在青石宫砖上有回到旧日的恍惚之感。王绮是从侧门入的宫,在路过皇帝寝殿时看到了有女子从寝殿中闪出,面庞隐约有些熟悉,虽步履有些蹒跚却仍能看出尊贵气度,王绮又定睛一看,那女子赫然是前朝皇帝的子嗣朝华公主,只见她用大氅将自己包裹的紧实严密,面容僵硬无波,更带着挥之不去的压抑气息。
朝华公主自皇帝寝宫走出,与新皇苏恒的亲密关系不言而喻,王绮记得苏恒得势前曾任过朝华公主所住朝阳宫的御军武官,往日主仆一夕间身份颠倒,昔日乾国的宝玉明珠要以色事人才能苟活,王绮想起自己流落在街头睡城墙根的日子,心中戚戚然。
作者有话要说: 朝华打酱油路过……
☆、第十七章
朝华也注意到了王绮,因着王绮誉满乾都又曾被前朝皇后召入宫中陪侍,朝华便一眼就认出了她,一瞬间眼眸中透出痛苦复杂,后又像是忽然想起自己以色事人的龌龊处境,眼中闪烁起羞耻屈辱和隐忍恨意。即使两人隔的很远,王绮亦能感觉到朝华心间摧心剖肝般的苦痛。
朝华又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回去,拽紧了大氅便离开了,王绮目送她消失在宫殿拐角,压抑下盈满心间的凄切,才又加紧步子跟上了引路公公。
王绮被宣召进御乾宫时,皇帝苏恒正与江清平商讨平息前朝遗民聚众作乱之事,因着方下朝,苏恒仍着玄色龙袍,他与江清平同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而位处九五更添一份执掌乾坤的凛凛气度。
待王绮行礼参拜,恭谨的说起谢恩的话,苏恒才停了对国事的思量,转眸饶有兴致的看了王绮一眼,并不喊她起身而是对着江清平说道:“子崇,如今你可终于得偿所愿了。”说罢,低头不紧不慢的饮了口茶,才得允王绮起身。
苏恒与江清平年岁相近,两人自小便结下高情厚谊,他自是目睹了江清平坎坷波折的情路,如今回想起来亦是唏嘘。
江清平双目漾出浅浅波纹,恭敬的行礼回着:“都是仰着陛下皇恩浩荡。”
苏恒又看了看御座下并行而立的璧人,没来由的想起昨晚自己召幸朝华时她那副屈辱隐忍的模样,他当时生了怒意,变着法的将她狠命折腾折辱,临走上朝时,她战栗着身子眼眸死寂,望向他时带了风刀霜剑般的彻骨。
苏恒顿时有些心浮气躁,又与江清平商讨了番平乱之事后,便命两人退下,自己凝神翻起地方上的军报奏折,奏折的内容皆是地方乱民得平的捷报,却也并不能平息他心中的纷乱,他“啪”的一声将奏章摔在御案上,惊得身侧的宫人纷纷跪地。
钱公公正待为他换茶,此情此态下也连忙屈膝下跪,手中茶盏却稳当的捧在了苏恒眼前,苏恒蹙眉抿唇扫了钱公公一眼,钱公公知意的起身将茶水收回漆盘上,就听苏恒喑哑着声音吩咐:“安排人看着朝阳宫。”
钱公公得命应声。
晚间宫城内都上了宫灯,将庙宇殿堂装点的如白昼般亮堂,朝廷为捷战归来的将军们摆了国宴,宫人们来往穿梭的侍奉布置着,尽显新朝的生气昂扬。
朝华的朝阳宫里只点了一盏桐油灯,昏暗的让人辨不清雕花檀木椅上的女人的面容,外面的歌舞升平并未给这冷寂的宫殿添些活气,朝华怔怔的听着殿门外一片觥筹交错的欢愉笑声,明艳的脸庞上显出恍惚神色,一年前,这乾宫旧主也曾盛宴犒赏击退翊阳军的丰州大将,之后苏恒许诺只占半数国土分野而治,让世族们以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