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似乎稳定了,看向我接着道:“我当初将独情蛊偷偷用到展鹏身上时,还是有些后怕的。怕被楼袭月察觉出来,他无法爱上谁,那时他绝对会细查下去是我动了手脚。直到,楼袭月将你送到我那里来,我才安了心。他楼袭月也会舍不得。舍不得看你痛,他只好每天在你痛晕过去时,进屋去看你。甚至,我说解三生花要用恋人心口的血为药引子,他也情愿让我去取。”
我猛然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影影绰绰的竹林里,一对男女相拥在一起,男子衣衫半褪,女子的手紧贴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我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他真相。他若真那么爱你,自然下不了手杀你。如果他真下了手,独情蛊对他而言也无需解了。可是他那样鞭打羞辱展鹏,我怎能不报复?那一天我去天一教找他,告诉了他,他没有中独情蛊。哈哈哈,你不知道楼袭月那时的表情,有多震惊多慌乱。然后,他就冲出去拍了你一掌。”叶灵语速放缓,“可是最后,他还是救了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摇晃着,转身向往外走。
“唐絮,你不想知道,楼袭月为何放你走吗?”
我的脚步生生停住。
“因为他没杀你,走火入魔,活不久了。他不得不放手。”
心脏猛地揪了一下。
“他将我留下来,就是为了抑制天一神功的反噬。他第一次发病,是你刺伤他带走苏莫飞那次,所以他没法出手拦下你。而后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只能依赖我的药才能稍微好受点。他的性情变得更加喜怒无常,有时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原本这样下去,也能拖个三五年。可谁知道,他去阻止你和苏莫飞成亲回来后,突然要我用各种蛊毒帮他撑住身体,楼袭月也是个奇才,即使这样还练成了天一神功。不过,身体也就油尽灯枯了。”
叶灵嘴角上翘的弧度,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我自然不乐意他就这么死了。反噬时的那种痛苦,活似扒皮抽筋,凌迟千刀。展鹏只受了一次,他楼袭月只要活着,天天都要受罪。我用尽一切办法拖住他一条命,巴不得他长命百岁才好。还有你唐絮,他不想要你知道这些,宁死也不要你的同情,怕你看不起他。我却偏要说,偏要说!我要让他死得都不瞑目!哈哈哈……”
我跌跌撞撞从房间里逃出来,耳畔充盈着身后凄厉疯狂的笑声,还有最后嘶喊出那一句话:
“你知道吗,唐絮。楼袭月每次痛得要死不活时,嘴里一遍遍唤着的,是你的名字……那时的你,又在哪儿?”
……那时的你,又在哪儿?
我在门槛上突然绊倒,扑通跪在地上,膝盖一阵痛楚。恍惚有人过来搀我,被我推开了。我扶着门框自己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走到苏莫飞的灵柩前扑跪下去。
浑身瑟瑟发抖。
眼泪流得满脸都是,我没去擦,任由它不停的坠下。
我该怎么做?该恨楼袭月害了莫飞吗?该去报复吗?该回头吗?
莫飞,莫飞,求你告诉我……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周围的人声都冷清下去。长明灯摇曳着,却照不透夜色的凝黑。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叫:“笑笑,笑笑不见了!”
我陡然抬起头,挣扎着站起身抓住那人:“你说什么?”那人苍白了脸色回我:“二嫂,我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回身就不见笑笑了。”
清远掌门大步走近,“大概多久前?”
“一炷香。”
“好,”清远掌门目光一扫,对在场所有弟子沉声道:“就算倾尽我紫宸派毕派之力,也要带回莫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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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紫宸派一番仔细查寻,仍然没有头绪。董紫轩忽然来见清远掌门说道,他的属下当夜看见有几人形迹可疑,好像离开时还抱着个婴孩。
清远掌门忙让人去追,竟然真的打探到一些消息。我顿时坐不住了,请求掌门让我也去。离开前,我在莫飞灵堂里跪下,求他保佑笑笑平安。而后,毅然随几名紫宸派弟子下了山去。
追了一段路,我发现那些人带着笑笑,径自往盟主林的方向赶去,心中紧张得不行。盟主林如今的局势,已然一触即发。
天一教数千教众聚集在盟主林外,铁长水一张盟主令,便是紫宸派这种不太过问武林争斗的都派遣了最得力的弟子前去,更何况其他那些名门正派。
这一场正邪两道的大战,酝酿了整整八年,谁都想藉此将对方一举消灭。
我不知道那些人带笑笑去盟主林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心里真的有种不好的预感,越是接近盟主林,这种预感越是强烈。
而当我赶到盟主林,看见正在发生的那一幕时,我连心跳都停滞了。
有一个人,将襁褓中的笑笑递给了楼袭月。
“是笑笑!”
身旁的常与惊呼道,拔剑就要冲上去,被一旁的同门拉住了,斥道:“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