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的金属铁片划伤了他的脸,血沿着脖子留下来,他却始终一动不动。
我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一只香烟,望着白雪茫茫的街道,过了很久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宗泽,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回到医院,飘云还没有醒。我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爱与恨,情与欲,怨与嗔,怒与火,仿佛人世间所有矛盾复杂的情感全部交织在一起,化作地狱的熊熊烈火烧灼着我。
我盼着她醒过来,我想用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辱骂她。童飘云,你好,你真好。连龙天佑这样的男人也被你弄得六亲不认,神魂颠倒。你究竟还有什么本事是我没有领教过的?
可我又不敢让她醒过来,我怕她对我说她喜欢他,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亲手掐死她。
她终于醒了,虚弱的说不出话,只有在我手心里写字,我看了半天,终于辨认出来她写的是:天佑在哪儿?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掐死她,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可落在她脖子上的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嘴唇。过于蛮暴的动作让她痛苦不堪,却又虚弱的有苦难言。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撕裂一样的疼。像有人拿着很钝的刀子狠狠的扯动着,这样的疼痛偏又刺激着身体里的野性。摧残,疼痛,再摧残,再疼痛。就这样伤害着,循环着,痛苦着,绝望着……
直到她的血黏黏地粘在我的脸上,我才猛然醒悟,这是我爱的女人,难道真要看着她挣得血溅五步,鱼死网破吗?
我停下手,望着她激红的眼睛,我真的很想问问她,飘云,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你的心分给我,哪怕只有一点……可你就是不愿意。你宁肯让我折磨你,你也不愿意把心给我。
我真的好恨……
像个行尸走rou似的回到家里,费尽最后一丝Jing力应付完父亲的盘问,走进卧室,关好门。摸摸自己的脸,早已一片冰冷。
我不想擦干,不想伪装,任凭泪水爬满脸颊,让它放肆的流个够。
记得飘云以前让我看过一个,只有短短的两万字,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富家千金,爱上一个一无所有但是才华出众的男人。男人一点都不爱她,却为了地位和金钱而娶了她。这个女人,明明知道男人在利用她,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他。
这样的结合,必然让婚后的生活受尽冷落。女人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爱着,努力着,痛苦着,无奈着…..卑微而绝望的活着。
最后,女人发现自己得了脑癌,濒临死亡的那一刻,男人才终于知道自己爱上了她。可惜,这份爱来得太迟,太晚。
当繁华落尽,爱恨如烟,他与她终究是情深缘浅,长恨如歌。
飘云说,看到这里她哭了。这是一个太过伤感的故事,伤感得让人无可奈何。都说人生自古有情痴,可是爱情的错综复杂,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说的清楚?
其实我很想对她说,看到那里,我也哭了。为那个女人委屈而绝望的爱情而哭,也为自己委屈而无望的爱情而哭。
以前一直在想,绝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现在才明白,原来绝望是生无可恋,死无可依的无边落魄……
一连几天,我活在无边的混乱和焦灼中,心里明明已经翻江倒海,偏要对着所有人强颜欢笑。只有看到飘云的脸,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可是,这也成了一种折磨。
看到她为了天佑哥偷偷的掉眼泪,我恨得咬牙切齿。看到她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我又难受得无以复加。
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究竟是人的错,神的错,还是命运的错,让我们落到这样一个地步。
事情来得很快。
她消失了。我不过离开了一个晚上,她就像阵风一样,飘的无影无踪。我一个人对着空空如也的病房,想笑,没有表情。想哭,没有声音。
新年伊始,正是鞭炮齐鸣,合家团聚的光景。我却孤单一人,站在空旷的病房中,站在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独自面对一个事实。
我的哥哥和女朋友私奔了,他们同时抛弃了我。
回到家中,父亲慈爱关切的目光让我感到难堪的落寞。
“儿子,你想怎么做?”父亲问。
“我要她回来。”
“我两个儿子都毁在她手里,你以为我还容得下她?”
“爸,没她,就没有我,您自己决定。”
父亲长叹一声:“你上辈子真是欠了她的。”
我说:“是她上辈子欠了我的,所以她这辈子必须还清楚,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她带走。”
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过,杀一个人不算本事,你要学会让一个人生不如死。让他想起你就怕的心脏抽搐,浑身颤抖,这才是最有效的惩罚。
我明白,天佑哥的势力正如日中天,想扳倒这样的一个人,决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我学会了笑里藏刀。他以前教过我,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