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同事顶餐厅兼职的班弹一小时钢琴,好巧不巧,那一天晚上,周莘也订了这家餐厅的桌。
林鸾先是觉得欣喜和害羞,可随后看到旁边的Lina,他愣神的连这种最经典的曲目都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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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有女伴,周莘进餐厅门后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坐在最里侧钢琴旁的那个少年,他们非常仓促的四目相对,然后林鸾就马上错开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面前的琴谱上。
周莘在少年时期也学过钢琴,所以并不完全算是门外汉,他听出林鸾弹漏了一个小节,但衔接的流利,来这里的主要还是吃饭,也只有周莘会竖着耳朵认认真真听林鸾在弹什么。
周莘和Lina坐在早已预定的位置上,顺利地点完菜然后等待。他们也聊了很多,关于工作以及在这里的生活,只要Lina开口,周莘必定会非常绅士而礼貌地回应,他坐的位置背对着林鸾,殊不知林鸾只能看到一脸笑容的Lina,满脑子都是她之前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这里是欧洲”,然后沮丧地揣测他们是一对璧人
林鸾原定还需要弹二十分钟,但他的手开始不受控住地轻微颤抖,如果不是曲子简单,他绝对弹不完最后一个音符。他驼着背坐在椅子上,尝试着把手再次放在琴键上,可脑海里闪过的那些片段和画面让他无法平静,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攥成拳头又伸开,可还是于事无补。
他站起身,匆匆忙忙地往洗手间的水槽走去,扭开龙头后林鸾将水扑到脸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他抹了把脸开始洗手,好像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林鸾一直在搓双手手背,他的皮肤很细腻,很容易留下红痕,当然经不住他现在暴力的揉搓,手背和手腕的地方都泛红的厉害,看上去触目惊心。
林鸾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右手在衣服后面擦了擦,然后抖着手要掏手机,想给同事和餐厅老板发条短信,但他往后探的手没有摸到手机,反而被某人握住,手心温暖。
林鸾猛地探起头,看到了镜子里的周莘。
和周莘比起来,林鸾是狼狈的,脸上未干的水像眼泪一样往下滴,眼睛也是红的,再细看,整个人也不知为何细细地颤抖。这加重了周莘一进门时就有的担忧,可又无从问起。
但林鸾的手抖得更厉害,他还是握住了手机,可别说打字,手机刚开了屏就被他一个哆嗦摔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的时候周莘也是下意识地蹲下身,林鸾先碰到的手机,然后周莘的手掌覆了上去。
然后周莘也没抽手。
林鸾也没动。
他的手还是颤的,但他触碰到了周莘的温度,像是一种偷来的安全感。
渐渐地林鸾也不再那么紧张和压抑,周莘也感受到并且抽回了手,两人一同起了身。林鸾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很差,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周医生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你别让Lina医生久等了。”
周莘眉头很淡地蹙了一下,那表情是并不相信,林鸾真的没事。
“那你还要弹吗?”
“我今天状态不好…而且我钢琴也…也没学过多长时间,我弹得不好,我等一下就走了。”
林鸾说得语无lun次,眼神也一直在闪烁,他又低下了头,想直接走出去,但是周莘没有让开,而是双手扶住林鸾单薄的肩头。
“林鸾,你说过我是你认识的唯一一个中国人,又是医生,所以你那一天才来找我。你也说过你在这里会呆上一年甚至更久,我也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能认识更多人,有更多朋友。你也会认识不止我一个中国人,你或许会和他们更容易交心,敞开心扉”
“但是如果你又遇到了其他问题,任何方面的,你都可以来找我,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帮你。”周莘落在林鸾肩上的手稍稍用力,使得林鸾抬起头看他,然后他又松开。
周莘看着那双浸着水色的眼,没来由地心疼,从别人嘴里出来就是客套话,他说着却像什么情话。
周莘说:“我一直都在。”
林鸾点点头,再次笑地时候虽然依旧没什么Jing气神,但比刚才的好多了。他也没说什么,出了洗手间的门就径直离开了。今天是周莘请的Lina,晚饭结束后也需要将人送回住处,等周莘回到公寓顺着台阶走到自己那一层,他看到了坐在门边的林鸾。
林鸾原本是坐在台阶上拄着下巴半眯着眼,像是等太久都要睡着了,听到脚步声他又马上睁大眼,扶着墙站起身整理衣服,等周莘也走过来。
林鸾小声地说:“周医生晚上好。”
周莘问:“怎么在外面等?等多久了?”
“没多久…我就是,有东西要给周医生。”
林鸾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周莘。周莘看到正面国家大剧院的印章,他翻到背面然后拆开,里面是两张芭蕾舞剧的票。
在L国,看剧并不贵,如果能接受视角受限的位置,看一场芭蕾或者歌剧比看场电影都便宜,最贵的票也不会超过一百欧。
但是林鸾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