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血,它怕我们的血!”
下一瞬,觑着翻滚下的位置,她手臂伸出,直直蹭过地上突兀的尖石,手背刺痛,眼见见红,不管不顾,反手就往小七身上抵了过去。
果不其然,魔音穿耳似的嗤笑声变作了痛吁,身上的钳制一松,几个人跌散看来,木代刚刚站起,就听到小七狰狞的吼声,整个高台震颤着晃动,石块从崖边滚落,那几座浮桥摇摇欲坠。
木代反应过来:“他们出不来,我们就去找!只要把人带出来就可以!”
她跌跌撞撞地奔到一座浮桥口,隐约看到入口的踏板上有篆体的“木”字,不是这个,这是她出来的路,她要找罗韧的。
高台晃动的更厉害了,木代被震的翻倒在地,手脚并用着爬,终于看到那个古体的“金”字。
她交代了句:“我去找罗小刀,你们分一个人去找一万三,留一个防住凶简!”
说完了,咬牙起身冲到了浮桥上,说来也怪,上了桥反而晃的没那么厉害了,越往前走雾越浓,木代伸手握住两边的拦绳,手心都是汗。
也不知走了多久,抬脚迈步甬道的刹那,漫天遍野,四面八方,忽然都是小七那怪异的声音:“每个人都只能走自己的道,你以为,这样硬冲进去,就能把他带出来了?”
——你以为,这样硬冲进去,就能把他带出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进去了才发现,不是她之前走过的那种甬道,没有山壁,也没有波影,像一大片荒芜的,看不到边的空地。
木代茫然的,一路往里。
一个不留神,忽然步入装饰豪华的房间,四面去看,那种繁华透着落伍,像是数十年之前。
有个中年女人,立在雕龙饰凤的餐桌前,两手颤抖着拧开手里的药瓶,有几片药滑落在桌上的汤碗里,泛起气泡。
那个女人神经质似的拿起汤勺,在碗里拼命的搅。
木代问:“你是谁啊,你认识罗韧吗?”
那个女人置若罔闻,木代疑惑的转过头,发现自己正对着落地穿衣镜,穿衣镜里,却怎么都看不到自己的脸。
正惊出一身冷汗,整个房间忽然漂浮起来,她还在原地,那个房间越飘越远,像是盛在巨大的肥皂泡里,颤颤巍巍,似乎伸个手指就能戳破。
木代嘱咐自己沉住气,也许这一次,规则跟之前不一样,不能慌,稳住了,再看。
又一次落脚,是在一个脏旧却喧哗的巷子里,面前围了一堆人,有男人暴怒的喝声:“我叫你不学好!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木代过去时,正听到咯嘣一声,木尺抽断,一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的退了两步,扔掉手里的断尺。
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那是……
木代几乎叫出声来:那是罗韧。
是少年时的罗韧吧,身量已经很高,比那男人高了足足一头,梗着脖子,嘴里叼着烟,斜睨着那男人,脸上脖子上,都是木尺抽出的血痕。
满不在乎地冲着那个男人笑,说:“爸,打完了?没事了?没事我走了。你歇歇,有劲了再打。”
说完了,理了理扯歪了的领口,分开众人出来,木代迎上去,小腿一直发颤,说:“罗小刀,你记得我吗?”
罗韧手臂挡开她,说:“不好意思,让让。”
木代趔趄着后退,目送着罗韧走远,罗韧的父亲破口大骂,狠狠扔出一块砖头,那砖头噌着罗韧的肩膀飞过去,罗韧活动了一下脖子,连头都没回。
人群议论纷纷着散去,木代愣愣站着。
罗韧说,不好意思,让让。
他看见她了,却似乎听不到她的话。
正怔愣间,这条巷子,连带着周遭的一切,又飘起来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仰着头,看巨大的肥皂泡,颤颤悠悠往天上飞,到了某个高度,似乎承受不住压力,炸开。
为什么这么奇怪,为什么罗韧明明看到她,却像没看到——而不是像曹胖胖一样,一见到她就捡起了渐渐忘却的前尘往事?
木代走的踯躅起来,眼前一明一暗间,忽然进了长长的走廊,尽头处呼声雷动,两个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的白人打手,倚靠着墙壁在吸烟。
木代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像是没看见。
一直走,到尽头处,推开门。
呼喝声、掌声、烟气、酒味,扑面而来。
这是地下拳场。
罗韧从拳台上下来了,嘴角青了一块,边上的人小跑着给他递上冰袋,拳台上,一个壮硕的大块头伏在地上呻yin不已,而拳台下方,身材惹火穿着金色亮片比基尼的女郎端着红酒迎上来。
木代大叫:“罗小刀!”
他听不见,这里,没有人听见。
木代咬着嘴唇站着,看着他把红酒端起了一饮而尽,代理人喜滋滋的上去,大概是报备着打了几场、佣金多少,比基尼女郎向他抛媚眼,眼皮上金粉浮动。
有那么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