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胖胖的手指指着他:“妈妈,文景怎么了,他为什么要坐在地上啊?”女人淡淡地瞥了被唤作文景的男孩一眼,转过头去,看着雅弦的脸早就变成了另一副和蔼的模样,温言安慰:“文景没事……文景只是想坐在地上一会儿,我们不要打扰他,好吗,雅弦?雅弦要做个乖孩子哦……”
雅弦有点沮丧地垂下头:“好吧,妈妈。我还想陪文景也坐一会儿呢……那,我们走吧。”
“好,走……”远远离开,不要再去管那个野种了……眼神冰冷的女子,却根本没有想起,她心目中所谓的野种,却正是她自己不忠后生下来的。将自己的过错都推到一个孩子身上,这,是不是就是人类的自私呢?
……
“文景,我们走吧,妈妈带着你去买你最喜欢吃的面包……”转身微笑着的女子,黑色的一绺发丝被吹到脸上,美丽的面庞,丹凤的眼里承载着满满的温柔。可是被她亲切牵着手的孩子却满眼的空洞。妈妈,你果然是把我当作替代品。只有雅弦才喜欢吃面包,而我,是最讨厌吃面包的呢……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嘴角牵起天真的弧度,他高兴地说了一声“好”,下一秒,却将那幸福笑着的女子一把推了出去,而那女子踉跄止步的地方,一辆巨大的卡车正急速驶来……
……
“为什么……为什么……苏,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金色的发如同波浪一般铺展开来,晶莹的水珠从眼眶滑落。被身旁做着噩梦的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个黑发银眸的孩子喃喃地低语:“既然那么爱他的话,那么,为什么要离开呢?其实你的心里,最爱的人只有他吧。”
……
噩梦过后,才是真正的现实。
燃烧的火焰发出“哔啵”的碎裂声,橘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窟。我抱着腿静静地坐在火堆前,身上被海水浸shi的衣服洗尽晾晒在枯枝做的架子上,轻轻随风飘荡。角落处,一团黑白相间的可疑物体缓缓蠕动着。
这里是一座荒芜人烟的小岛。大概是火山喷发后留下的产物,岛上的生态系统完全没有受到过污染,刚摘下的水果都带着最新鲜的甜味。植物苍翠欲滴,生机盎然。当筋疲力尽的我刚来到这里时,第一眼从趴着的沙滩上站起,看到那一大片郁郁葱葱的丛林,误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而之前在海中载沉载浮的经历,却又宛如在地狱里转了一圈。人力果然无法和自然之力抗衡,即便利用气功屏住外息,将身体调整到最轻的状态,我也险些被几个大浪打入海底,再也爬不起来。在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甚至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我梦到了自己的前世,对自己的伤口视而不见的母亲。
我梦到前世,那个将母亲亲手杀死的,自己。
我梦到了这一世,对始终怀念父亲的母亲,感情复杂的自己。
人生仿如一场大梦,而我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噩梦中。前世时,亲眼看着母亲死亡的我选择了自暴自弃,明明头脑很聪明,多思考后也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赚钱,却偏偏最后沦落为乞丐,及至风餐露宿几十年后孤独地死去。那个时候的我,对什么东西都不在乎了,我所有的愿望,都被那种十几年来怨恨对象的消散给生生掐灭。而到了新的一世,我却拥有了真正的母亲,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无法选择去相信。
说什么将她当作了真正的母亲,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指望过Sophia能够忘记苏朗轩。她经常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接着叫苏朗轩的名字。而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我,却也没有被她当成过可以依赖的对象。Sophia死后,我没有想过狗血地去向苏朗轩报仇,大概也是因为我不觉得苏朗轩错在了哪里,说到底,我的心中,是蔑视着Sophia的,蔑视着她的爱情,蔑视着她的轻信,蔑视着她的天真。
这样的感情,慢慢地演化为了心魔。
可是再怎样激烈的感情在死亡面前都会化为微不足道的吧?所以,当我又一次被一个浪头打得险些昏过去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不必再在意……不是过去那种消极的放纵,而是真正的无情,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对任何人温柔任何人体贴,但是任何人都不会入我的心,每个人都爱我,可是每个人都得不到我……
呵呵,这样想一下,就觉得很愉快呢……
无声地微笑了一下,我转过身去,“啪叽”一下趴到了地上那团蠕动的黑白物体上。身下肥肥的屁股不安地动了两下,胖熊猫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我,那双黑眼圈里的黑色眼睛水汪汪的,鼻头微耸,像是在对我求饶说:“大爷你饶了我吧不要趴在我身上啊。”
我哈哈一笑,伸手扯了扯熊猫两边雪白的绒毛,手上拿了根竹枝逗它:“喂,胖胖,你为什么会在这座岛上呢?我记得大熊猫是主要栖息于海拔800-3000米的山区森林中的,为什么你这个家伙会在这里啊?”黑色的鼻头随着我手腕的上下动作不停转动,垂涎三尺地看着我手中的竹枝。在发现等我喂食已经是不可能的后,胖胖伸长了脖子,“啊呜”一口从竹枝上扯下不少竹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