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您,希望您用几个月时间适应这里的环境,您家居的长袍本来也应该是定做的。”
对于克里奥特庄园的种种特异之处,我已经逐渐麻木了。如同几周前苏冥居住的灾厄公馆,以及苏打的树屋等。此刻,我穿着一件丝质的衬衫,袖口、衣领处镶上金红色缎带点缀,黑色的西装裤挺括笔直,头一点一点地听着电话另一边的嚷嚷声。
“啊……是,我是苏樵……嗯?苏打?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耳畔传来苏打充满活力的稚嫩声音:“喂喂,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小樵樵太无情了~~是这样的,我想反正你家到主宅的路正好经过我家,所以能不能让我搭个便车呢?一个人去宴会好寂寞哦~”
我揉了揉额角,无奈:“如果只是这么一点事的话,那我答应。”
“耶~”苏打开心地欢呼着。“那么,晚上五点钟见了~”
“好,五点见。不过,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啊,好呀,什么问题?”
“……你那间树屋……里面是怎么装电话线的?”
克里奥特庄园的怪事层出不穷,一遍又一遍地考验着我的推理能力和承受神经。因为我是克里奥特庄园中最后一个入住的孩子,理所当然地将成为本次宴会的焦点。社会各界的名流都会将视线放在我的身上,寻找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的影子。我甚至可以预料到今晚我的行情会有多么吃香,大概连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于是在吴伯偶然间离开我身边时,我顺手牵羊地从厨房里拿走了许多中国传统特色的小点心,准备到时候找个地方慢慢地啃。
我是个守时的人,五点钟准时到达苏打家,天还大亮。苏打的树屋从外面看上去的确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虽然我可以肯定它的内在是符合质量标准的。一块横过来的椽子明明可以水平地放置,偏偏歪斜得毫无品味。作为墙壁的圆木堆积时没有使用钉子固定,而采取了坚实的藤条进行捆扎。悬挂在半空中的巨型树屋,炊烟袅袅升起。我站在树屋前看了看手表,正在心里暗暗嘀咕是不是苏打那小子准备放我鸽子时,一个呜啦乌啦模仿人猿泰山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呜哇~呜哇呜哇~~啊哈哈,小樵樵你来了啊~~”
伴随着破空的风声,一截吊在藤条上的人形突兀地呈弧形划过空中,向我的方向飞来。我的心里蓦地升起不好的预感,连忙侧身闪躲,可惜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
“苏打!!!!!!”
铺天盖地的巧克力酱洒到我的身上,像是雨季里盛开的雨花般溅碎了一地。我的白色衬衫不负期望地被彻底染成了咖啡色,还带着扑鼻的巧克力香味。与我相比,苏打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在身上穿着礼服的情况下仍要玩人猿泰山的游戏。他要玩游戏也就算了,竟然在攀上藤条后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抱着一桶从厨房里偷运出来的巧克力酱(这点和我的倒是不谋而合),结果我成了他最大的受害者,之前几个小时的装扮全都浪费了。我真是被他气得牙痒痒, K他个一百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我笑得如沐春风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怒吼。
某个刚闯祸的人作小狗状:“是~”
手指扯过弄脏的衣服,磨牙:“你准备拿这个怎么办?”
“啊~~?这个……”
苏打当然不可能想出什么好方法来补偿我。离宴会开始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我宁愿穿着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去参加宴会,也不能迟到引来其他人的侧目。毕竟衣服脏的话有理由解释,迟到却没有办法。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引人注目,干脆就穿成这样让那些名流们以为我是个多年流落在外的野孩子好了,这样,才符合我的身份不是吗?
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心,我把装扮同样乱得很有型的苏打拖进车里,扔到了座位一角就再也不理他了。可是猴子之所以被称为猴子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相貌的先天条件。最关键的还是那奇厚的脸皮和百折不挠的决心……沉默地坐在前座的我,依然逃不了苏打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碎碎念……
“啊!小樵樵,为什么不坐在后面~不要看吴伯开车了,看我啦~”
“小樵樵~不要不理我啊~~今天‘那两个人’也要来,你不理我就没人理我了啦~”
“小樵樵~呜呜~”
吴伯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和我齐齐叹了口气。经历了巧克力酱事件后,之后汽车的行程顺利了许多。当车辆停靠在苏家主宅前,看着那辉煌富丽得无法言喻的建筑,我再一次为苏家巨大的财力感叹起来。
穿过一条掩映着迷离月色的林荫道,车旁是波光粼粼的长长河面。如镜般平滑的河面上,白色的大理石建筑倒影宛如画中的场景一般让人心醉。美丽的弧形圆顶,带有希腊风格柔和的雕刻,和写实的塑像。苏家住宅就像是人心中的香格里拉,可望而不可及的完美。
广场上,已经停放了密密麻麻的车辆。从门前